文誠在大常懷裡,沒顛幾下,就垂頭暈了過去。
等他悠悠然睜開眼時,先映入眼簾的,是李桑柔一臉的擔憂和關切。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你後背的傷雖說深了點,好在沒有毒,也沒傷著骨頭,五臟六腑也都好好兒的,運氣不錯。”
李桑柔的解釋裡透著濃濃的歉意。
這趟是十萬兩銀子的鏢,頭一回遇險就把貨重傷了。
而且他受傷還是因為大常他們臨陣失措,她這心裡歉意濃厚。
這一句運氣不錯,其實是說她自己運氣不錯。
這人要是死了,十萬銀子也就沒了,那她這一趟,這虧損就太大了。
“沒事。”文誠忍著後背的劇痛,轉頭四看,“這是哪兒?”
“北洞縣城。”
頓了頓,李桑柔帶著幾分尷尬道:
“大常傷的不輕,金毛和黑馬也都帶了傷,這樣的伏擊,再有一回,我們肯定撐不住。
我的意思,你得亮出身份了。”
李桑柔的話頓了頓,眼皮微垂。
“照理說,我們只管走鏢,不該多管你是誰,是什麼身份兒,可這會兒……”
李桑柔抬眼看向文誠,一臉苦笑。
“實在沒辦法了。
這北洞縣緊鄰建樂城,不管北洞縣縣令是誰的人,你亮明瞭身份,再怎麼著,他也不敢明刀明槍的對付你。
再說,亮出身份,你的人找你也方便。”
“好!就交給你了。”文誠答的極其乾脆。
“亮哪個身份?”
李桑柔一句話問的文誠一怔。
“當初接鏢時,你說你要防的那個永平侯,再蠢,也不會為了殺一個王府幕僚,在建樂城邊上動用那麼多重弓手,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你猜到我的身份了?”
沉默片刻,文誠直視著李桑柔問道。
“你是睿親王世子,不是他的幕僚。”李桑柔看著他。
“嗯,我姓顧,單名晞,字悅道。”
“就亮這個身份?”李桑柔眉梢微挑。
她還真猜對了!
“好。”
李桑柔剛要站起來,遠處傳來一片尖利的呼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