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步自打下生便從來沒吃過這等佳餚.這一通風捲殘雲直驚得滿桌人目瞪口呆.
別人的失禮是掛在嘴上.大奎與盤步的失禮卻是擺在桌面上的.同桌的賓客裡有幾位年長的.見到大奎與盤步這等作為不禁搖頭嘆氣.更有數名年輕的後生見狀已是怒然而起.拂袖而去.
大奎此時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見有人離去.伸手悄悄一拉盤步.兩人隨後站起身來.大奎裝作一臉怒氣.當即與盤步憤憤離去.
走在頭裡的幾名年輕後生到了‘門’前.那守在‘門’前的下人陪著笑臉問道:“剛開席就走啊.”這幾名年輕後生卻不肖一顧.氣呼呼的出了大‘門’.‘弄’得這下人心中好一陣疑‘惑’.
大奎與盤步到了‘門’前.下人又問:“哎呦.怎麼表舅公也要走啊.”
大奎一臉怒容.氣道:“如此酒宴.不吃也罷.”說著一拉大奎當現出了院‘門’.
到了街上.大奎與盤步拐過街角.當即取道向南撒‘腿’就是一通狂奔.直奔了數里這才改為慢行.
盤步直到現在才真正見識到了義父的另一面.心中總是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低著頭悶聲不響跟在大奎身後.
大奎走了一程回頭看到盤步如此神態.不禁問道:“你怎麼了.有什麼話儘管說.”
盤步支吾道:“義父.我們如此行事.是否有失體統.”
大奎聞言哈哈笑道:“在這裡又找不到吃飯的地方.有銀子也沒處‘花’.不去‘混’吃‘混’喝難道要餓著.”
盤步不禁問道:“義父身為當朝一品.如此卻是有些…有些….”盤步礙於大奎身份.卻是不敢直言.
大奎微微一笑道:“人不可執念做人.當求隨遇而安.身在‘亂’世便是將.身在朝堂便是官.身在市井便是民.要學會適應周遭的環境.並融入其中.”
盤步撓撓頭.有些費解.大奎笑道:“若是做官的擺官架子.自然會遠離民眾.若是做了官依然一派市井作風.便會惹人恥笑.你懂了嗎.”
盤步恍然大悟道:“原來義父此舉是深入民眾啊.”
大奎點點頭道:“恩.你終於開竅了.”頓了一頓大奎又道:“在此地沒有飯館酒店之類的地方.便是有銀子也沒處‘花’.如此.若是不深入民眾.豈不是要捱餓.”
盤步聞言只是點頭.一路跟著大奎南行.
遙望遠處海天一線.時有漁民‘蕩’舟水上.大奎與盤步沿著海邊一路向南行去.
大奎想著若是能找到一條船.租船去舟山豈不是比這樣徒步遠行來的好些.可放眼望去.遙遙金沙灘除了碧水排‘浪’.便是舢板也不見一艘.
“義父.這般走法卻要走到幾時.”盤步邊走邊問道.
大奎嘆氣道:“當初來時只說到舟山島.哪裡想到舟山島這般大.要想去舟山縣卻要走這麼遠.早知如此一直坐船去舟山縣便不必如此麻煩了.”
盤步再不言語.只管前行.行走間.大奎突然叫聲:“不好.”
盤步一驚.連忙回身去看.卻見身後並無動靜.想去問義父究竟出了何事.豈料大奎縱身前撲.便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盤步順著大奎奔去的方向看去.竟遠遠見到一人站在海邊的一處懸崖上.卻是意‘欲’尋死之人.盤步心中大驚.連忙緊跟大奎身後奔去.
大奎身形如電.轉瞬衝到了懸崖邊.這才發現.這尋死之人卻是個漁夫打扮的漢子.只見其一身土布衣‘褲’.挽著袖子‘褲’管.許是因為天熱.頭上還戴著斗笠.
“這位兄弟.有什麼話好說.千萬不要想不開啊.”大奎不禁出言喝道.
那漁夫緩緩回過頭來.只見其臉上褶皺遍佈雙目炯炯有神.看年紀卻已是半白的老人.大奎情知自己說錯了話.當即改口道:“老哥.有什麼難處儘管開口.千萬莫要做傻事啊.”
“呵呵呵.小夥子.老夫在看海信.卻不是尋短見.”老漢呵呵笑著答道.
(海信.是海上的風標.是‘潮’起‘潮’落的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