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身體可好些了?”康茂才率先關切的問道。眾兵士也都七嘴八舌問長問短。大奎不僅笑道:“我的傷不妨事了,只是因為我的一時意氣用事耽擱了回蘭州覆命,張大奎之罪也。”
康茂才聞言笑道:“大將軍何出此言,在這大明軍中打虎者,維將軍一人爾。將軍乃是我等楷模,何罪之有。”
大奎只是笑了笑,一名兵士上前笑問:“大將軍,你打的老虎好大一隻,虎肉夠我們敞開吃好多天了。呵呵呵呵。”
大奎不僅笑問:“味道如何?”
康茂才聞言卻是在那兵士屁股上踢了一腳,笑罵道:“你小子,就知道吃。”
那兵士嘿嘿笑著直撓後腦勺,康茂才卻是對大奎道:“大將軍身體尚未康復,大將軍沒吃,我等如何能吃。這老虎肉大家一口都沒動,這幾日都是吃的乾糧。”
“哎,為何不吃?”大奎有些責怪道:“無論是軍中還是私下裡,大家都是一個鍋裡吃飯的兄弟。既然是兄弟,那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奎說了一通,這才問道:“肉在哪裡?速與我燉來。今日我與眾兄弟一同吃。”
兵士們轟然叫好,四散開始各自去準備了。這是大奎才看到,原來那些草棚的簷下卻是掛著一條條的肉。此刻天氣轉冷,肉掛在那裡也不慮變臭。
兵士們拾柴的拾柴,打水的打水,片刻間鍋灶齊備炊煙裊裊。
歐陽德的老伴特意從家裡拿來了數種藥材一併下鍋,在眾兵士的幫襯下,一大鍋虎肉熟了。這好東西不能多用,虎肉乃是大補之物,人若吃得多了怕是身體承受不住。
虎肉入口微酸,卻極有嚼頭。尤其是加入了數味藥材,吃起來就像是吃藥。大奎不僅有些皺眉,但眾兵士卻是吃的津津有味。
歐陽德的老伴見到大奎一臉苦色,卻是開口笑道:“大將軍有所不知,這燉制虎肉還是我家老頭子特意囑咐過的。他說大將軍體勞多虛,這虎肉正可補身。故此特命奴家依照方子下藥燉肉。”說著呵呵笑著環顧四周正自吃肉的兵士,這才續道:“尋常人吃了這虎肉,可驅寒壯身。有病之人吃了可大補元氣,將軍體貌高偉卻是有些瘦弱,故此將軍需多吃。”
即是歐陽德囑咐過的,大奎自然是深信不疑的,當下大口吃了起來。
楊小虎及康茂才與眾兵士每人都吃了一大碗,卻是不肯再吃。因為有的兵士吃完了虎肉不到盞茶時刻竟流出鼻血來,並一勁的喊熱。這些人一個個身康體健,吃了虎肉卻是補過了頭。
但大奎曾受方九天的毒害,身形瘦弱正當進補。這一吃起來,直吃的滿頭大汗仍不停嘴。這虎肉初食味酸,但吃多了卻是鮮香無比。這一大鍋虎肉,大家吃了大半,可剩下的尚有五六碗,大奎竟是一口氣吃了三大碗。
楊小虎坐在大奎身邊都看傻了,直到大奎吃完了擦了擦嘴,這才問道:“義父,你的傷處沒事了?”
大奎聞言不禁一驚,剛剛吃肉時可是自己端了碗筷的。初時傷處有些疼痛,此刻卻是覺得傷處微微發熱,卻不疼了。大奎站起身來,只覺渾身精力充沛,只想狂奔一通方才痛快。
“你等在此打點行裝準備午時出發,我出去走走,片刻即回。”大奎說著也不等楊小虎及康茂才說什麼,便獨自出了營寨。
來到路上,大奎只覺渾身燥熱難當,不僅三兩下除去身上棉袍,只著中衣在身。
此處乃是東西向的驛道,大奎不僅深吸一口氣,向著正東一路狂奔而去。
這一路奔行,大奎施盡全力,只見兩旁景色如飛倒退,猶如乘風而行。
這條路大奎走過,到南坡尚需兩個時辰。可此次大奎全力施為下,只區區一個半時辰便即到了南坡以西。大奎萬萬沒有想到,這一頓虎肉吃完,自己竟是功力大增。
停下身形環目四顧,四野蒼茫。大奎略一調息,竟是絲毫不覺疲憊。本是渾身燥熱,可這一番奔跑下來,身上燥熱之感卻是減輕不少。大奎心中狂喜,自己的身體終於恢復了。
沿著來路,大奎再次發足疾奔,這一跑起來只如風馳電掣。
回到營地剛及午時,大奎找回扔在路邊的棉袍,穿戴整齊。這才進了營寨與眾人匯合。
即是要離去,自然要和歐陽德告別,大奎命康茂才帶著人馬先行,自己與楊小虎留下來等候歐陽德。
不到半個時辰,終於見到了進山採藥回來的歐陽德。
見到大奎與楊小虎一身甲冑,這是要走了。
歐陽德心中卻是有些不捨:“大將軍此去,何日能再回來?”
大奎笑道:“身為行伍身不由己,這些天有勞歐陽前輩照拂了。”說著回身在馬匹的鞍囊裡取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一包銀子,本要交到歐陽德手上,歐陽德卻是連連推拒。
大奎嘆息道:“平涼一戰,若無歐陽前輩相助,怕是勝負未知。張某山中行險,若無前輩相救,張某豈能苟全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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