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軍在笑,大奎不禁問道:“老哥,你笑什麼?”
老軍手上不停,口中言道:“這打仗自有打仗的道理,凡事循序漸進,盡人事而聽天命。急不得!”
大奎點點頭,讚許道:“人老成精,還一點都不假。老哥的話有道理!”
正說話間,由營門外奔來一騎快馬,大奎扭頭去看,來者竟是湯和部將孟奇。孟奇策馬奔到大奎身前數丈一勒馬韁,戰馬驚嘶人立而起。孟奇不等戰馬前蹄落地,已是縱身躍下馬來。身形一落,孟奇衝著大奎抱拳道:“張大人,大事不好。龐將軍敗陣,現已重傷不治。湯大哥此刻正親自上陣,正與敵將虎林赤搏殺。”
“什麼?”大奎猛地站起身來,衝到孟奇面前急聲問道:“龐大哥怎麼樣了?龐大哥怎麼樣了?”
孟奇嘆氣道:“被敵將薩蠻傷了脖頸,到此刻仍是血流不止,怕是性命不保。”
大奎聞言猶如五雷轟頂,半晌才又問道:“你說與湯大哥對陣的是誰?”
孟奇答道:“是元軍先鋒統領虎林赤。”
聽到虎林赤的名字,大奎不僅皺眉。虎林赤其人大奎早有耳聞,身為擴廓帖木兒的先鋒大將,自然是武藝高強勇猛非常,大奎擔心的是湯大哥能否敵得過虎林赤。大奎想去前沿觀戰,但元帥有令,自己身負增兵蘭州的帥令卻不敢擅離。再者自己身為文官卻上陣與武將對陣,元軍定會笑明軍無人。
正當為難之時,大奎突然靈機一動。許是心中急切,大奎就當著眾人的面脫了衣袍,又對那修車的老軍道:“你的軍服脫了給我。”
老軍不敢怠慢,連忙將自己的軍服皮甲脫了下來交到大奎手上。大奎穿戴已畢,不僅環目四望。見到孟奇的馬上並無兵刃,而自己除了龍吟劍卻再無趁手的兵器。再者龍吟劍太過輕巧,上陣殺敵卻嫌手輕。
猛然見到豎在板車旁的車軸,這車軸長約七尺碗口粗細,雖不是兵器但卻是生鐵鑄就。大奎走過去將車軸抄在手上,回身大喝道:“待本官將那虎林赤擒了!眾軍士在此快些將車馬修好,本官去去便來。”
說著不等孟奇等人言語,大奎已是飛奔出了營門,向著前軍方向奔去。
奔到千軍陣後,為怕元帥徐達攔阻,大奎特意兜了個圈子由側翼到了溝邊。眼見到溝內湯和與虎林赤對陣,打的真叫個驚心動魄。搏殺中的二人俱是抖擻精神,刀刀直奔要害,槍槍鎖人咽喉。
大奎縱身跳下了溝,向著場中廝殺的二人疾奔而去。就在兩軍數十萬人的注目下,大奎揚起一路煙塵,轉眼衝到了虎林赤近前縱身形掄圓了車軸對著虎林赤的腦袋砸了過去,口中卻是大喝一聲:“虎林赤,吃老子一傢伙。”
虎林赤正與湯和拼殺,猛然聽到身後一聲大喝,頓時驚得亡魂皆冒。這人什麼時候到的身後?難道是鬼魅不成?隨是驚駭欲死,虎林赤臨危不亂。晃身閃過湯和一刀,鐵槍向上便架擋大奎的一車軸。‘當’一聲大響,虎林赤鐵槍竟被砸彎脫手,胯下戰馬吃不住大力,頓時趴了窩。
一招間將虎林赤砸趴下,元明兩軍都傻了。大奎腳一落地便即再舉車軸,向著虎林赤當頭砸落。湯河一見,當即也出刀助攻。若是能將虎林赤擊殺,便是砍了擴廓帖木兒一條得力臂助。
虎林赤翻身落馬,還不等站起又被前後夾攻,情急中伸手拔出腰刀,向著大奎合身衝來。手上腰刀一式‘扎刀’直取大奎心口。此刻的虎林赤是想一命換一命,同歸於盡至少不虧。
大奎眼見虎林赤拔刀反攻,當即棄了車軸右手橫拍,卻正拍在虎林赤的刀身上。不等虎林赤變招,大奎繞步近身左拳一記‘搬攔捶’正打在虎林赤心口。‘呯’一聲悶響,虎林赤心口中招,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當場便昏厥了過去。
大奎探手揪住虎林赤的衣襟,轉身將虎林赤背到了背上,接著撒腿就跑。湯和本想一刀結果了虎林赤,不想大奎已將其生擒。眼見大奎跑回明軍陣營,也跟著掩護在後退回本軍陣中。
擴廓帖木兒在高坡上看的真切,不僅令旗一揮怒喝道:“全軍衝殺,搶回虎林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