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凌言的眼皮微動，終於是醒了過來。

這一個月的時間，凌霄一邊夜晚在戰場上指揮殺敵，一邊還記掛著兒子的狀況，白天一直待在凌言身邊，竟蒼老了許多。

聽到凌言醒過來的訊息，凌霄激動的都哭了出來。

但凌言卻陷在巨大的痛苦之中，一身修為僅廢不說，全身經脈也僅斷。

他現在只能躺在床上，想要翻身都不可能，還有什麼事情是比這個更痛苦的呢？

自己還不如一個活死人，沒有思想，只有獵殺的本能，至少行動自由。

結束了一夜的戰鬥，凌霄飛速的感到凌言的身邊。

“父親。”凌言有氣無力的喚了一聲父親。

“好好休息，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嗯，小黑呢？”凌言說的是紅眼黑龍，那是他最親密的夥伴。

凌霄沉默不語。

凌言便明白了怎麼回事，淚水止不住的流下。

因為自己一個莽撞的決定，害死了一百個弟兄的生命，凌言的心裡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父親，殺了我吧，我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凌言懇求道，他現在心如死灰。

“別說傻話。”凌霄在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

第二日，凌霄和蘇老一同來到凌言身邊。

二話不說，蘇老便開始幫助凌言接起那些斷掉的經脈。

這又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但經歷過冰火之毒的折磨，這治療帶來的痛苦已經可以忍受了。

經過一天的治療，蘇老的鬥氣再一次被用光，這兩天總感覺身體被掏空。

“好了，恢復一段時間就可以行動了。”蘇老說完變回去休息了，這確實是個累活。

凌言的體質還是強大，僅用三日的時間便能夠下地走路了。

但就是渾身使不上力氣，他還不知道的是，他這一身修為已經僅廢，如果知道了是這個結果，不知能否承受這份打擊。

凌霄也不知如何開口說這件事，對於一個戰士來說，還有什麼比這件事更令人痛苦呢？

除非這輩子有什麼特殊的機遇，不然凌言繼續修行，最多也就能到四星級的修為。

凌言二話不說，拔劍便要自刎，他現在一心求死，用死亡來解脫自己內心所承受的痛苦。

“砰。”凌霄直接擊落了凌言手中的劍，利劍跌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如果你想繼續你的懦弱行為，就拾起那把劍，我也不再做阻攔。”凌霄語氣憤然。

凌言跪倒在地，淚水止不住的滑落，他現在正承受著他所不能承受的一切。

又一月過後。

凌言的身體已經基本恢復，並沒有什麼不舒適質感，除了沒有修為之外。

但他已覺得眼前的世界變為灰色，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戰場上殺敵，只有自己躲在這裡苟且偷生。

黑夜退去，黎明到來。

凌霄一直在暗中觀察凌言，但再沒有去找他說過什麼，這一關誰都幫不了他，只有他自己去過。

凌言靠坐在一棵樹的樹根之下，樹木由於生長在惡魔之地，被侵蝕的已不夠強壯，搖搖欲墜中彷彿會隨時倒下，但它還是用力的支撐著凌言。

凌霄從凌言身邊走過，並沒有和他搭話，而是直接回到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