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看到這一幕,皺起眉,心底湧起濃濃的悲哀和憤怒,他不喜歡戰爭,更厭惡這種無休止,無意義的自相殘殺。
尤其是當看到面前的男人死去後,殺死他的人來到附近就一槍穿了他心口,並取走了其中的“狗牌”時,林森對人性的惡充滿了恐懼。
可更讓林森想不到的是……
當那個人擦去狗牌上鮮血後,她摘掉了面具,露出了那張讓林森一瞬間如墜冰窟的……熟悉的臉龐。
“你認識她?”安友人問。
林森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想說他當然認識她,因為她是林森在戰火中遇到的天使,是一個柔弱的,心懷善意的,從不肯染指武器的美麗的女孩!
但現在……
林森覺得眼前這個她好陌生!
她從陰影中擊殺獵物的準確度令人生畏,像撿起沙灘上的貝殼一樣擦去“狗牌”上的“砂礫”的動作太過平靜,而當看到她將這枚狗牌和其他十五個戰利品放在一起的時候。
林森感到一陣惡寒。
這不是蘇米……這絕對不是她認識的蘇米!
因為那個小天使是不可能墮落到這種地步的……墮落到把殺人當成遊戲……
一聲爆響傳來,已經出落為靚麗少女的蘇米早已褪去了青澀,她迅合攏面罩,啟動晶化隱藏,然後一矮身鑽進了她摯愛的陰影中,轉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安友人盯著蘇米消失的方向看了一陣後,拍拍林森的手臂:“走了,我要下班了。”
下班?!
林森一怔,隨後更覺一陣作嘔。
蘇米也罷,面前這個安友人也罷,他們表現出的,對生命的兒戲化對待是完全一樣的。
一樣的冷漠,一樣的玩味。
“你為什麼不結束這一切?”林森問。
安友人回過頭奇怪的看著林森。
“是因為沒有能力?還是因為你絕這一切和你根本就沒有關係?”
安友人想了想,然後露出淡淡的微笑,他道:“以前有個記者,他拍了一張骨瘦如柴的飢餓兒童在前往救濟站的路上蜷縮在地上快要死去的照片,照片裡,那個孩子形如骷髏,而不遠處就是大自然的清道夫禿鷲正在虎視眈眈……這張照片很震撼,一經出更是引全世界範圍的討論和同情,但奇怪的是……很多人只是拿著手機,享受著美食對事件評頭論足,表著自己的看法而已,並沒有人真的會去為那些孩子做點什麼……更有甚者開始攻擊辱罵布照片的記者,並且他們最終成功的逼死了這個記者……”
林森靜靜的聽著,他的拳頭握的緊緊的,心口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和滯悶感。
“你說的對……我有能力阻止的,也應該結束這一切,他不應該死……”安友人說著輕輕一笑,笑的很無力。
他轉過身,緩緩走遠。
……
大資料毀滅之後,人類自計算機時代誕生以來的所有的資訊幾乎全部丟失。
冷凍十年的最後幾年,大家像是溺死在了沒有生命的,漆黑,冰冷的死海中。
可這只是一個念頭,一種感覺。
一夜之間,兩手空空而選擇自殺的人有很多。
但也有更多的人開始重新從土壤中,從那遠離城市的地方重新開始。
所以……後來那些經歷過大資料毀滅並堅強的活下來的人也時常感嘆……看似緊密的聯絡到底是隔絕了全部的牢籠,還是被毀滅後消散的枷鎖呢?
離開了那個誰都可以站在道德制高點的世界。
看到鏡子中真實的自己,親力親為,為一夜之間萌于田地中的生命而歡呼。
……
“你說的對……人類的確需要覺悟……需要進化……需要變得……變得……”
林森看著安友人離開的方向,他追過去,內心一片清明。(
。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