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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三章 晉王

陳治覺得心力憔悴。本來他對守住壺關抱著巨大的信心,但眼前的局勢急轉直下,他知道已經無力迴天了。壺關陷落只是時間的問題,甬道之中攻入的敵軍已經勢不可擋,先頭的敵軍兵馬已經開始從通道之中湧入北半邊的關隘裡。很快他們便將石階上衝上高牆,此時若不走,確實真的走不脫了。

然而如果就這麼一走,倒也讓人心有不甘。陳治可是好不容易才有機會當上了副將,得以駐守壺關。壺關一丟,前程盡毀了。

“傳令吧,陳將軍,我們也盡力了。不是我們不為大燕國盡忠,實在是敵軍太兇狠。咱們兄弟也範不著為大燕國送了性命不是麼?”幾名校尉紛紛道。

陳治怒目而視道:“你們,說的這叫什麼話?你們食君之祿,就該忠君……”

一名校尉皺眉道:“得了得了,陳將軍,何必說這些廢話。咱們兄弟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咱們跟著安祿山起兵,可是說好了清君側的。現在楊國忠早就死了,安大帥卻自己當了皇帝了,這本來就有些不地道了。不過咱們這些小兵卒倒也不說什麼,總之混口飯吃便是。但現在要我們為他送命,那可犯不上。陳將軍你要是不走的話,兄弟們可要失陪了。”

其餘幾人連聲附和。陳治皺眉片刻,長嘆一聲道:“罷了,傳令,立刻撤往南關,即刻撤離。”

天色透亮之時,壺關之戰終於宣告結束。壺關守軍這麼快便放棄了抵抗,倒是叫王源有些詫異。他本以為守軍怎麼也要拼死抵抗一番,才不負精銳邊軍之名,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趙青和譚平領著騎兵追殺了一番,但卻收穫甚少。逃走的敵軍自知難以逃脫騎兵的追擊,選擇了進入山林之中躲藏,騎兵也拿他們無能無力。不過對於王源而言,這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王源不希望這些逃兵逃出太行山後將自己這隻兵馬出現在叛軍腹地的訊息傳出去。逼得他們鑽入深山之中,他們便無法傳出訊息去。當這些逃兵出山的時候,自己的怕是早已出了太行山了。

當下兵馬立刻在關隘之中就地休整。一夜的戰鬥,兵馬甚是疲勞,而且也死傷了不少兄弟。傷者需要立刻救治,陣亡的一百多人就地安葬。王源心情其實並不好,因為這次攻擊壺關的戰鬥有些不太謹慎,以至於造成了不少的傷亡,而且連李欣兒和青雲兒紫雲兒都受了傷,甚是讓王源自責。但好在三女傷不在要害,都是刀劍外傷,性命自是無礙。但王源還是安置告誡自己,今後行事須得更加的謹慎小心。像這等行動本身就是冒險的舉動,再不謹慎行事,遲早要出大紕漏。

無論如何,壺關拿下之後,通向太行山峽谷官道東出口的唯一障礙已被掃清。出壺關往東便再無任何阻礙,兵馬最多不超過兩日便可出山抵達相州和邢州交界之地,再兩日便可抵達平原城下,那便是此行的目的地了。可以說路程已經走了一大半,已經渡過了最難的階段了。

……

壺關西南六百里之外,大燕國都城洛陽城中。入夜之後,一片死寂。按理說作為一座新朝的都城,即便是夜晚也應該是生機勃勃的繁華熱鬧才是,但這新朝的都城白天都死氣沉沉,更不要說是晚上了。

街巷之中一片漆黑,偶爾有巡城的禁衛快馬飛馳而過。除此之外,便只有打更巡夜的老者提著昏黃的燈籠在巷陌之間緩緩行走。悶熱的夏夜,空氣中帶著一股腐臭之味,也許是數月前這城中死了太多人的緣故,似乎在夜風之中還有些死亡屍體的氣味。

總而言之,這座都城暮氣沉沉,不像是剛剛建立了才一個多月的大燕國新朝的都城,倒像是快要亡國的都城一般。

然而,洛陽城中也非全部是死氣沉沉之象,起碼在東城的一座高大的府邸後廳中卻是一片熱鬧的景象。後宅花廳之中,巨燭高燒,照得廳中一片通明。燈光之下,絲竹悅耳,歌聲怏怏,紅裙羅裳,雲鬢香霧。薄紗籠罩著的身體妖嬈而靈活,紅唇中吐出的嬌嗔薄罵充斥於燈紅酒綠之間。一派歌舞昇平之景象。

這裡便是大燕國晉王安慶緒的晉王府。每天晚上,晉王府的後花廳中都是這般的熱鬧,因為晉王安慶緒正在享受他自以為應該享受的一切。

自從大燕國雄武皇帝安祿山登基之後,被封為晉王的安慶緒便再沒有離開洛陽一步。雖然嚴莊不止一次的悄悄告訴安慶緒,不該留在京城享樂,而應該領軍出征,但安慶緒並沒有聽從嚴莊的建議。

安慶緒是有著自己的打算的,因為自己是要當太子的,太子之位決不能旁落。若是自己此刻離開京城,豈非對於太子之位拱手想讓了。其他皇子近水樓臺先得月,若是花言巧語的迷惑的父皇,將太子之位給了別人,那自己可是要發瘋的。

然而,留在洛陽的安慶緒其實也是無所事事。天天進宮跟在父皇身邊廝混是不可能的,安祿山登基之後深居簡出,自己幾次求見想和父皇套套近乎都被拒絕了,安慶緒也甚是無奈。被拒絕幾次後,安慶緒索性不進宮了。總之自己就在洛陽看著,看父皇到底將太子之位給誰?無論從哪方面來考慮,這個位子都該是自己的。

無所事事的安慶緒倒也並非真的無所事事。數月前他和史思明破長安之時曾經以安祿山的名義力保三大宮中的財物和人員的完整。但安慶緒可不是省油的燈,在回洛陽時,他從長安三大宮中擄掠了幾十車的財物和上百名嬪妃宮女,充斥了自己的私宅。這些擄掠而來的財物和美人兒便成了他最大的消遣。

安慶緒本來就是個會玩的公子哥兒,吃喝玩樂這些事自然是捻熟之極。而且安慶緒和他老子有著一樣的隱秘嗜好,那便是喜歡用玄宗用過的女人,因為那樣有一種異常的滿足感。擄掠而來的女子當中有幾個曾經是玄宗寵幸過的。有一個叫江彩萍的妃子據說還是玄宗當年的寵妃,雖然已經徐娘半老,年紀都足以當安慶緒的奶奶了,但安慶緒還是不顧她的反對,強行把江彩萍給睡了。事後,這江彩萍居然在房裡上吊自殺了,安慶緒知道後大罵晦氣不已。

安慶緒讓那些樂師們演奏平時玄宗喜歡聽的曲子給自己聽,跳玄宗喜歡看的舞蹈給自己看。享受著和李唐帝皇平起平坐的滿足感。讓安慶緒趕到遺憾的是,他得知玄宗最喜歡聽的是霓裳羽衣曲,最喜歡看的是楊貴妃跳的霓裳羽衣舞。可惜這兩樣都自己都無法享受了,除非抓到玄宗讓他奏一曲。但那楊貴妃卻已經死了。

總之,遺憾歸遺憾,但安慶緒的惡趣味卻得到了滿足,用著玄宗用過的物事,睡著玄宗睡過的女人,聽著玄宗御用的樂師演奏,看著玄宗的舞姬在自己面前跳舞,這種滿足感是巨大的。

從安祿山父子的這種行為之中其實反映了這父子二人的一種心理。其實,安祿山父子還是挺自卑的,雖然已經坐擁半壁江山,他們內心之中還是缺乏強大的自信的。恐怕他們心中也都明白,安家的這個皇族血脈並非正統,故而他們對於褻瀆真正的皇家正統還是樂此不疲深有快感,就像一個屌絲逆襲了白富美一般,這種行為恰恰反映了他們內心的極度自卑。

夜色已深,但絲竹樂音正在高潮之時。領舞的舞姬也正露著半截酥腰舞動正酣,髮髻甩動,香汗淋漓,檀口輕張,急促的呼吸之聲也清晰可聞。

坐在案後端著酒杯喝的醉醺醺的安慶緒也來了情緒,他迷離的雙眼盯著那舞姬的酥胸和細腰逡巡,耳朵裡傳來嬌.喘之聲讓他回憶起昨夜此女在身下承歡時的媚態。他的身子有了變化,嗓子也有些發乾,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

安慶緒一口將杯中的酒喝乾,伸手朝那領舞的舞姬招了招手。那舞姬忙停下扭動的身軀,唇邊含笑,眼波流轉,輕輕喘息著朝安慶緒走來。

“都……退下去。”安慶緒啞聲擺手道。

樂聲戛然而止,樂師舞姬僕役們飛快的退下。安慶緒的雙眼盯著領舞的舞姬高聳顫動的雙峰一眨不眨。那舞姬身子一個旋轉,便將溫香的身軀投入安慶緒的懷抱。安慶緒情緒高漲,一把摟住那舞姬橫在腿上,一隻手毫不拖泥帶水的將那舞姬的紅綢抹胸扯下,頓時一雙雪白的鴿乳彈跳而出,在空氣中如凝脂一般的顫動。安慶緒俯下頭來,準確的擒住一隻,品砸吸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