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鬆,沾了魚湯的碎布隨風飛去,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很快便掛到高高的樹枝上。
男子抬頭,忽然覺得那塊碎布很是礙眼,毀了他暫時生存之地的景緻。
幾個縱身間,男子已然越上樹間,握住碎布的同時心口忽然一痛,額間瞬間浮現起豆大的汗珠兒。
“唔!”
悶哼一聲,男子一手抓住樹幹,才勉強穩住身形,沒讓自己摔落在地。
柳芽下山之後,又去山地那邊看了一眼,悄悄的灑了些稀釋後的靈泉水,確保這一茬莊稼和秋菜不會浪費,這才進村去。
月色朦朧,柳芽快要走到肖家的時候,瞧見一道身影快速離去,看樣子像是從肖家離開的。
“娘,剛才家裡來客人了嗎?”回屋後,柳芽詢問道。
“客人?”柳王氏不明白柳芽為何會這樣問。
“沒事,可能是我眼花吧。”柳芽搖頭,不打算說自己看到的那道身影。
畢竟這是肖寡婦的家,說不定是肖寡婦的客人。
但肖寡婦曾發誓不想改嫁,柳芽怕自己再問會影響肖寡婦的名聲。
“芽兒,你這編的是啥?我咋沒見過呢?”
柳葉挑了挑燈芯,好奇的看著柳芽編手鍊。
“手鍊,要是有珠子穿進去會更好看。”
執起柳葉的手,在她手腕上比劃一下,柳芽道:“等大姐的傷好一些,也和我一起編手鍊吧。等咱們做的數量多了,我打算去縣城那邊看看有沒有市場,趁著新鮮勁兒可以賺上一筆,說不定夠過冬使的銀子呢。”
縣城兩個字柳芽說的極小聲,怕柳王氏聽到之後又會難過。
“你這丫頭就瞎說,啥手鍊能賣那麼多銀錢?”柳王氏笑著搖頭。
“說不定真能成呢。”
柳葉倒是看好行情,便坐在柳芽身邊,讓她教自己。
雖然柳葉還是會不時的覺著頭暈,但是整日在炕上躺著,偶爾也會打絡子,只是數量不多罷了。
至於中國結,因為繡線太貴的緣故,柳芽一直在找替代的方式,目前還沒有正式拿出去賣,但家裡頭也有一些存貨了。
“你就向著她說話吧。那些中國結我瞧著也不錯,可都攢了那麼多了,也不見這丫頭拿出去賣,好歹也能還些賬不是?”
柳王氏不懂做買賣的道理,只想著快些賺錢,好把村裡的饑荒還清了。
倒是呵欠連連的柳芽,很是認真的提醒道:“二姐當家,聽二姐的。”
柳王氏無語的看著小閨女,半句重話也不敢說。
“成,你們姐妹幾個一條心,我這個做孃的是多餘的,成不?”
捏捏小閨女的臉,柳王氏笑看著正在燈下教柳葉編手鍊的柳芽,眼裡滿是慈母的疼愛。
泥坯需要曬乾,從打出型到曬乾至少要大半個月的功夫。
而山裡的男子再有三五日應該就可以離開了,家裡這邊的事暫時不用操心。
第二日柳芽去酒樓的時候,特意請陳老闆代筆給縣城的陳老爺寫了一封信,主要是告知十日後柳芽去縣城教方子的事。
“陳叔,這段時間天氣就要熱起來了,辣子魚能存放的時間也短了,您考不考慮給酒樓加個菜?”
信件封好之後,柳芽笑問道。
陳老闆好笑道:“你這丫頭笑的和狐狸似的,心裡頭又怎麼算計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