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重樓從那種恍惚中回過神來,神情間有一點呆滯。
看著近在咫尺的麥穗,猝不及防地,眼淚就從眼角邊處滑落下來,洶湧的完全停不住。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已經流乾了,卻沒想,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能有那麼多的眼淚,不停地掉落。
麥穗、冷言和凌皓都被謝重樓這個無聲流淚的樣子給嚇壞了,都以為她是摔到了哪裡,也顧不得其它,冷言直接把謝重樓給抱了起來。
幾人匆匆朝著為來的路飛快地跑往路邊,要帶謝重樓前去醫院。
直到腳上已經離了那一片水草,落到實地上時,謝重樓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終於還是張口:“不、走。”
“那怎麼行?你都不知道磕傷哪裡了,要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別說我了,就是冷言和凌皓兩人,都不知道怎麼跟寧哥還有伯父伯母他們交代!”
麥穗極其不贊同謝重樓的話。
謝重樓心軟,從來都不希望因為自己而連累身邊的人,將冷言和凌皓拎出來說,在這個時候,自然是一件完全ok的事情,在平時,自然也不會有問題。
此時,謝重樓卻是分外堅持:“不走。”
她滿臉的執拗,而冷言和凌皓就算再擔心遲楓和慕晚那邊會因為這次的事情責罰他們,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違背謝重樓的想法。
最終,在謝重樓的堅持下,冷言和凌皓替謝重樓檢查了一下被摔到的地方,確定只是鼓起了包,並沒有其它被傷到的地方,倒是鬆了一口氣。
“剛剛很痛吧!要不然,你也不能忽然哭成那樣。”麥穗看著謝重樓臉上乾涸的淚痕,滿是無奈,“都這樣了,你居然還要過去那邊,我看你是欠的。”
謝重樓微微笑著,沒有說話。
在這種時候,誰都勸不了謝重樓,無奈之下,只能陪著謝重樓再往河邊走。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冷言說什麼都不讓謝重樓自己走了,直接扶著謝重樓往前面走,就是真的出什麼問題,她起碼還能當個墊背的。
麥穗也緊緊地跟在後面。
她也擔心著謝重樓會出什麼問題,精神什麼的,都一直在高度集中。
三人都把謝重樓當成了易碎的娃娃一樣守護著,誰都沒有多說些什麼,但在這個時候,卻莫名地讓人感覺到了一種叫做溫馨和睦的味道。
河邊。
謝重樓堅持著往前走去。
直到來到了一個地方,看著周圍,最終,蹲在了水草上。
她的動作過於忽然,冷言等人還以為她又要摔了,嚇得面色發白,卻沒想,她只是蹲坐在那片乾淨的水草上,但眼神一直都是非常沉默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
不管是麥穗,還是冷言或者凌皓,都在這個時候,看出了謝重樓的異樣,相互看了一眼,微微擰起了眉頭。
麥穗問道:“樓樓,你怎麼了?”
忽然,又似是想到了什麼,眉頭微微一蹙,低聲地問著:“是不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也沒有什麼關係的啊!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了……”
“不一樣的。”
在麥穗以為謝重樓不會回答時,謝重樓忽然開口了,眼裡都帶著些許的淚花:“自己想起來,和別人說的,那種感覺完全就不是一樣的。”
“你之前跟我說的時候,我還真的什麼感覺都沒有,可是當我想起來的時候,我就發覺,有些人和有些事情,我似乎原諒的太過輕易了!”
凌皓、冷言,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要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