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女表子——”
她聽到的只有他壓低的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的回應。
她愣住了,甚至趨近麻木,心底深處藏著的小野獸被徹底的激發了出來。
掙扎而出的手朝著他的俊臉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過後是兩人不約而同的靜默,謝重樓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有對抗靳司南的勇氣,然而掌心隱隱的痛感提醒著她剛才,她真的打了靳司南一巴掌。
然而迎接她的卻是靳司南如鐵一般緊箍她脖子的大手,那樣的用力,那樣的勢要置她於死地的力道。
空氣瞬間稀薄,胸腔逐漸膨脹,她只感覺到自己的臉極度的充血,隨時要爆炸,那種驚恐無助的感覺在她的雙腳竟然騰空離地後達到了頂點。
謝重樓已然不知道害怕為何物,只揮舞著雙手做著毫無意義的抵抗。
“呃……”嘶啞的聲音帶著微弱的求生欲,恐懼的眼淚聚集在眼底深處,可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壓制了它們根本流不出來。
稍許,謝重樓放棄了掙扎,視線逐漸眩暈模糊,逐漸斷線的視線中她看見了爸爸在對著她伸出手,一臉慈愛的看著她,等待著她……
爸爸是要帶她一起走嗎?
呵……好像沒什麼不好的,終於,她要擺脫靳母的控制,不用再為了靳司南的無視而獨自傷感無人知了吧!
真好啊!
眼睛閉上的一瞬間,像是被驟然注入了一股用以喘息的氣流,強勢的進攻了她的胸腔呼吸系統,下一秒,她不受控制的拼命呼吸著,整個人就像是與死神進行了一場拔河拉鋸戰,隨著她呼吸的頻率加強,謝重樓終是回覆了逐漸清晰的思緒。
痛……
她皺眉,混沌的意識中,肩窩處的刺痛感拉扯著她的神經,那種發了狠的啃咬,逼著她尖叫出聲。
靳司南已然瘋魔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識和雙手,只在腦子裡想到謝重樓竟然在別的男人面前衣衫不整的樣子,他就失去了理智。
這個該死的女人,平時在他面前裝得多純情啊!轉身就能只穿著睡袍站在陌生男人面前?若不是他出現,那此刻,他們兩個又會是怎樣的一副場景?
想到此,靳司南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炸了。
“痛……”她呢喃,緊皺的眉頭,逐漸滲出的汗水都將她的一張臉襯得越發皙白通透。
緊抿的唇線,天生一張柔軟無辜的面龐,落在靳司南眼中只覺得大腦深處竄起的火焰越發的濃厚,勢要燎原。
“痛?呵……你也知道痛,我該叫你好好嚐嚐什麼才是真正的痛。”
牙關緊咬,那撥出的氣息好似黑暗中緩慢遊動的毒蛇發出的絲絲聲,那是一種鎖定了獵物只等下一秒一擊必中的狠厲與殘酷。
謝重樓只覺得身體不受自己支配似的,猛地哆嗦了一下,她白著一張臉,吃力的轉身。
亮白的室內,靳司南屈膝頂在床沿上,一腳踩在地板上,高挺的身軀從她這個仰視的角度看過去就好像緊貼著冷白的天花板一樣,他半合的眼眸下,是一雙冷漠不含丁點溫度的眼眸,鷹隼般犀利,帶著破天的肅殺。
他就站著不動,菲薄的唇角微扯,似笑非笑,落進謝重樓的眼中,只覺得周身猛地灌進了成串的寒氣,拼了命的鑽進她的毛孔,扯得她五臟六腑彷彿停止了轉動,預設著下一秒的死亡時刻。
金屬皮帶扣啪嗒兩聲,長臂一揮,謝重樓只覺得眼前有什麼東西猛地晃了一下,那黑色的薄邊帶著異常的鋒利,幾乎是擦著她的瞳孔而過,眨眼間,她只看見靳司南的那雙狹長的眼眸中所橫貫而出的怒火,灼傷了她的眼。
“啊——”
猛地一聲尖叫,謝重樓便失重般的整個人翻了個身,腦袋重重的砸在了枕頭上,混沌間,雙臂被猛地反剪在背後,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她疼得僵直了背脊,整個人呈後仰的姿勢,嘴巴微張,幾乎發不出聲音,只由著本能的呼吸經由喉間撕扯出一陣陣的哀鳴。
“放開……我……”
求饒沒有絲毫作用,她只覺得兩個手腕瞬間的刺痛,隨即而來的便是一個大力收攏,雙臂反關節的被迫靠攏在一起一大半,謝重樓疼得眼冒金星,額間冷汗密佈。
淚水浸溼了底下的枕面,謝重樓緩慢的轉頭,滿心的怨恨無處可說,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凝視著靳司南的眼神有多麼的不同尋常。
“靳司南,你放開我……我要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