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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夢

人間四月芳菲盡,斜倚塌上,南宮鑰聽著窗外傳來幾聲小獸的叫喚聲,有什麼動物從園子裡跑過踩響了枯葉惹得棗紅大馬狠狠踏了幾下蹄子。

這些聲音又亂又雜,他是第一次在這個地方過夜,原來這裡的夜並不怎麼安靜,即便如此,睏意襲來,南宮鑰還是緩緩閉上了雙眼。

這一夜,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回到了自己六七歲的時候,就身處在這個林子裡,那個有著大大眼睛的小女孩在這林中迷路了,為了去尋找她那個爭東西鬧情緒跑進林子的妹妹,為了不被母親用藤條抽一頓,她大著膽子走進了林子裡……

後來她掉進了一個捕獸的陷井裡,陷井底下還躺著一個好看的小哥哥。小哥哥一直在說著什麼,她俯下身去聽,他斷斷續續地說著“水”這個字,小女孩想了想,將身上揣的果子拿出來嚼出了水來,再一點一點用嘴餵給那個小哥哥……

一天過去,太陽昇上來又落下去,她帶的兩個果子被這個小哥吃了個乾乾淨淨,他醒過來時她又餓又乏暈暈欲睡,只隱隱聽他說著什麼:“……我會來救你……這是信物……”

結果她暈了過去,從暈迷中醒來時她已經躺在了家中,原來妹妹根本就沒跑進林子裡去,只有她,避開父母與隨侍跑進林子深處,就為了避一頓打,卻招來了更加重的懲罰,而那個引起她與妹妹爭吵的花朵早已被妹妹扔在了那片山林之中……

可是她明明看著妹妹跑進去的啊,難道她是躲在哪裡眼睜睜地看著她走進去?

這個夢一直斷斷續續的繼續著,南宮鑰最後是被盛柒給叫醒的。

他睜開眼睛,揉著發痛的腦袋,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這件事遙遠得不像是真的,夢裡那件事是在這片樹林中發生的,可真是這樣嗎?

他實在是記不太清楚了,不過這個莫名其妙的夢做了一夜,他睡了一夜不僅不輕鬆還疲乏得很,不免讓他心中有些火氣。

盛柒已經去了一趟城裡傳書給澤弘,只回來與南宮鑰打了聲招呼便又回去守在了城裡,南宮鑰不曉得他是呆在城裡哪一處,但明顯是動用了關係。

就這麼在小木屋休整了幾日,直到一日清晨被窗外喊冤似的聲音吵醒,那“嘎嘎”聲如同嗓子啞了的鴨子,又像是幾隻烏鴉在合唱,南宮鑰就曉得,比澤弘更快更精準的是孟達那隻黑鳥。

南宮鑰深以為然,這次再回山上一定要與孟達處好關係,這一次次的他都直接聯絡孟贏,從來沒有想起為他抓過兔子的小師妹。

跳過孟贏前言不達後語,不清楚他要表達些什麼的一大段話,後面記到,他與虞㶣忠文被追兵追捕時本已憑著一手幻術僥倖逃脫,哪知軍隊中混有錫雲教的人,破了他的幻術導致二人被抓,然後便是日日被追問著要南宮鑰的訊息。

在久問未果的情況之下,估計他二人差不多該被虐待之時一隊黑衣人趕到,身手那是一個好,反正是將他二人救了出去,他這才知曉,原來救他的人是澤弘,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那個裝白玉壺的盒子帶著玉壺一起莫名又出現在了澤弘的隊伍之中,一樣是沒人能觸到。那隻壺明顯是衝著虞㶣忠文而來,卻又不直接出現在虞㶣忠文面前,不主動不極積,但就是要你自動上鉤,反正虞㶣忠文已經在發瘋了,要死要活地要去拿那隻玉壺,在澤弘的幫助之下,現在已經將此廝捆成了一條麻花,暫時沒有危險。

最後說道,這術法看來與虞㶣忠文的主動有關,正在研究是不是被動就破法了,卻又不敢真正實踐,正在頭痛,希望南宮鑰能早日過去與他們相會,共同將此事完成。

南宮鑰看完信,用燭火將它燒掉,無面湊過來:“最好不要過去,讓你師兄帶著那玉壺來找你。”

南宮鑰看向他:“你不是說無論哪種情況澤弘也不會在路上動我嗎。”

無面手指一晃,上面跳躍著一朵赤紅的火花,他一抖手,那朵花跳下來順著南宮鑰的髮絲遊動,不燙人,火過之處帶著髮絲飛揚,無面說:“你想玩火嗎?”

南宮鑰愣愣的看著他:“我覺得不會,他……”

“他是你的心上人,”無面浮在空中,一張同澤弘一模一樣的臉盯著他:“可是也有可能會要你的命,他救了你師兄,為什麼不問好地方告訴盛柒,將人送過來,他明知道你對他起了疑,為什麼還要這麼急切?”

“那……”南宮鑰現在確實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澤弘,他愛他,想他,但是也懷疑他,問了澤弘那些話之後他反而更加疑惑不安,事情還不清晰,他需要時間來看一看自己的內心,只要澤弘安好,眼下見與不見並不急。

楚國一貫以來與周朝交好,但這一場速戰速決戰爭楚國並沒有參加,這是政治立場的改變嗎?這種改變會不會引起楚國內部權貴之間矛盾的改變?會不會對澤弘有影響?他臉色不愉地想著可能發生的事,澤弘是哪一們公子來著?好像他已經聽過幾次了,卻沒有留心。

嘆了一口氣:“那現在離開,趁著盛柒還沒回來?”

無面搖了搖頭,拍拍南宮鑰的肩膀:“也只能這樣,你已經得到你要的東西了,知道我那日聽著他喊你姑娘時的心情嗎,這個人是個木的,絕對是死跟到底,還是想辦法甩脫了好。”

“你不是有那隻鳥嗎,還愁你師兄找不到你?”無面指著那隻正盯著他直哆嗦的黑島,自嘲道:“鳥也怕鬼。”

南宮鑰懶得理他,揮筆寫下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