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孟焦教的路程本已不長,但到底還有兩日才會到達,可這兩日在南宮鑰這裡是快得不可思議。
遠遠看著那木屋遠處一棵大樹下那個挖土栽種的的灰袍男子,卻沒有力氣和勇氣開口喊一聲,一雙握緊的手不停地冒汗。
“阿姐……”一個低低的聲音響起。
南宮鑰低頭看過去,眼神有些茫然。
芒真看著她,又看了看被她握著的手:“……有些痛。”
“啊?”南宮鑰忙鬆開手,那雙小手已經被她握得發紅,看得出是被她大力地捏了很久,思索一下被分散,萬分報歉道:“對不起啊真兒,痛不痛?阿姐給你吹吹。”說著捧起那雙小手小心地吹著。
吹了吹又有些無可奈何道:“剛剛怎麼不喊我?白白忍了這麼久……”
芒真正要說話,一道影子一晃,出現在二人面前。
南宮鑰一轉頭就對上孟達那雙三角眼,終是要面對,她忙站定,面色訕訕:“大師兄。”
孟達嘿嘿一笑,指著芒真:“這是……”
一句話沒說完,被南宮鑰一把堵了嘴:“師兄,你幾日沒漱口了?別燻著我家真兒。”又轉頭對芒真道:“真兒,這是孟大哥,我拉他去漱個口,順便見一見我師傅說一聲帶你上山的事……有什麼要問的,晚些你再問我。”
指著遠處的一片結了果的灌木:“你先去吃點那個,先填填肚子。”
南宮鑰這一巴掌來得急,呼得孟達嘴角抽痛,眼淚都給憋出了一滴。眼見著南宮鑰指那株灌木,忙喊道:“那是我的!”
“回頭買酒給你啊。”南宮鑰說著扯了孟達就走。
孟達還想說什麼,被南宮鑰這一扯腳上踉蹌了一下,轉頭不滿道:“你從哪裡弄了這麼個小兒回來?雖然說我們現在也有存糧,但是多了一張嘴總不是什麼好事。”
南宮鑰輕聲說道:“師兄,那個孩子失了憶,現在我便是他親姐姐,以後也是。”
孟達癟嘴道:“自己都窮得要死還養個小子,我先說清楚,他那一份吃的從你那份子里扣。”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了,左右環顧:“孟贏呢?”
南宮鑰胸口一滯,深吸了一口氣:“二師兄他……”話音一滯,眼眶便紅了。
孟達看她這個樣子心口莫名一跳,意識到事情不好,兩道八字眉抖了抖,對南宮鑰道:“出事了?”
南宮鑰張嘴吸了一口氣,重重地點頭,眼淚終於滿盈,隨著那一點頭落了下來。
見她那個樣子,孟達心裡慌得不得了,反手拉住她,拖一樣的快步跑向屋後。
老宗師正在這裡翻他的藥材,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臉上的神色由平淡轉為肅然,花白的鬍子隨著下巴的抖動微微發顫:“孟贏出事了?”
南宮鑰一下跪到地上,望著眼前的老人,從懷中掏出狹域球舉過頭頂。
芒真看不到木屋後面,摘了一顆果子塞進嘴裡,一股酸酸甜甜的汁液在口中溢開,比路上南宮鑰隨手摘給他吃的果子好吃了許多。
他又摘下一顆吃進嘴裡,看了看木屋的方向,方才那個老哥哥說這果子是他的,可是阿姐又讓他吃,那他還是折中一下的好。吃是因為肚子餓了,阿姐開了口他便吃,那老哥哥既然那樣說了,那他便少吃一點。
這麼想著,手伸過去又摘了一顆,看了看紅豔豔的果子,塞進了嘴裡細嚼慢嚥。
林子裡有飛鳥在草地覓食,時不時用腳劃拉一下枯葉翻找種子,悠閒地發出“咕咕”聲,但仍時時保持警惕,一聽到異響,便展翅飛走,等著一切都安靜了,便又落下來,一邊繼續覓食一邊用眼睛機警地盯著不遠處像木雕般的三人。
南宮鑰跪在地上將事情說完,並沒有提見到澤弘殺孟贏那一段,只說了回程便見到孟贏死在那山溝處。
老宗師看著那顆從他手中又回到南宮鑰手中的珠子,終於像是脫力一般往後倒去,孟達正站在老宗師身旁,忙伸手將他扶住。
南宮鑰抬頭:“師傅,你一定有辦法救回師兄對不對。”眼中是深深地渴求,讓人看了都不忍說出一句拒絕的話來。
然而事實總是得面對,老宗師推開孟達,嘆了口氣:“這個,不是我要你們找的,所謂活者的一口氣,便是活物,只是變成了人還是動物,或者是植物,還是固有的一團氣,因為為師沒有見過,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