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風還是很凌厲,突然吹起,捲起一地的枯葉在此時的泛著溫柔顏色的傍晚染上一片萎敗。
“他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我,守在那裡為了他所盡忠的人盡忠並沒有錯,只是我高看了他。”申弘抬頭看著天邊越沉越低的太陽,一片枯葉從目光所及的太陽中間劃過,晚霞已漸漸失去了顏色,黑幕即將來臨:“每個人都一樣,有說不得的苦衷。”
“他最後能說出那些事來,便也是重視你的。”南宮鑰拍了拍他的後背:“你別難過,像你說的,各人有各人的苦衷,他想要的東西也許只有錫雲教能給他。”
正說著話,申弘突然警覺起來,他還未動,前方正烤肉的常一幾人一閃便不見了蹤跡,少頃,便聽著一個極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哈哈,這麼多人來接我,哎……我聞著肉香了,有沒有酒啊?”
南宮鑰兩人對視一眼,立馬起身,等那人在常一的帶領下走近了,南宮鑰才不解地喊了一聲:“大師兄。”突然又有些高興起來:“師傅讓你來保護我嗎?”
看樣子孟達是趕了一路,走過來時還在喘粗氣,小眼睛裡全是激動:“怎麼可能,我就來說個事。”
能讓孟達這麼趕著來說的是個什麼事?南宮鑰有些莫名,卻也跟著激動起來:“那是怎麼了?”
孟達一把拉過南宮鑰走到一旁,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激動:“你帶回來的血靈芝啊,先祖的肉身成了!”
聽到這個訊息南宮鑰也很高興,激動卻所剩不多,她對那位先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在,但孟家的先祖若是好上一分,孟贏便多上一分機會。
“還不止,你知道嗎,那肉身初成時能與先祖的魂魄形成強有力的呼應。”見南宮鑰怔怔地盯著他,興奮得都要跳起來了:“非常強大的呼應啊!”
看南宮鑰還傻傻的反應不過來,真跳起來了,不過是急的:“你說你平日裡小聰明不斷的,咋就反應不過來呢。”
南宮鑰也急了:“師兄,我很實在的,你把話往明瞭說。”
孟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著情緒:“哎……你這個傻樣,能感應到且還很強大的魂魄,說明了先祖的魂魄是完整的……哎……就是說那神木被帶出來了啊!”
南宮鑰的眼睛越睜越大,最後激動地一把抓住孟達的手:“真的嗎?”她突然就很想哭,這個好訊息像是隔了千山萬水終於來到眼前,讓她激動得都不敢相信。以前那些自我安慰突然就變成了前進之路上的奮鬥,不用再充畫餅充飢,而是真正的有了希望。
她回過頭去看申弘,申弘臉上帶著笑,衝著她點了點頭。南宮鑰按著懷裡的狹域球與那根木簪子,吸了吸鼻子,又小心地看著孟達:“師兄,我們如今需要澤弘的幫助,我也說過找這些東西是要救一個能救回二師兄的人,所以……”
"你,你,你你……“孟達指著她,手指在空中點個不停,臉上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師兄,我沒說得很明白的。"她有些心虛:"算不得違背承諾。"又著急道:"他這個人是信得過的。”
孟達撇了撇嘴:“我和他可不熟。”
“二師兄也信得過他的。”說完眨巴著眼睛,一臉期待地抿著嘴唇看著孟達。
看了南宮鑰一眼,再看了南宮鑰一眼,孟達叉著腰原地跺了跺腳,長長嘆了一口氣:“行,叫他過來吧。”
南宮鑰一臉歡喜,衝申弘招了招手。待申弘走過來,將能說的撿著與申弘說了。
果然不負眾人所望,申弘聽完之後便毫不猶豫地說道:“是錫雲教。”
孟達與南宮鑰還沒反應過來,冷不丁聽申弘這麼一說,齊齊地轉頭看他。
申弘再說道:“阿鑰可還記得上次我與你說過,蘇先生帶錫雲教的教徒進過月下城。”
南宮鑰是一點就透:“所以說,這神木被錫雲教的人帶了出去,如今大有可能就是在錫雲教內!”
神木不論是不是在錫雲教,都說明月下城失了神木,那人不知是如何的神通廣大,居然能從月下城帶走神木卻沒有被一人發現。只是不敢去想那月下城真的就灰飛煙滅了,好在,芒真如今成了知真,好好地活在這世上。
“原本我是想著誆來那血靈芝再說,如今正好藉著這個由頭與錫雲教的人好好接觸一下。”天色漸暗,瑰麗的晚霞消失在天邊,只剩下一抹濃重的墨藍色。
南宮鑰的心跳得異常的快,除了心中對月下城的扼腕,神木這件事實在是給了她莫大的震驚和激動,
他們這一路折反回邑都,一路上講了錫雲教的種種,並不認為這是一個清白正直的教派。
兩人都記得錫雲教曾做了些什麼,若只是將事情推到天子身上,那他們也只是聽令行事的走狗而以,但看他們如今留在王宮內的做派,卻不像是走狗那麼簡單。
申弘派出去打探的人還沒有回來,不知道周朝是否真的向錫雲教提了那樣的要求,而若是錫雲教不出手,那他是不是能找到其他的秘術師得到那做出活死人的方法?
當下來說,周王室近年來的作為也頗落人口舌,作為天下之主,內裡各位王子之間為奪位自相殘殺,讓原本在各諸候心中威信便已岌岌可危的大冀王朝徹底失了天子之儀,禮崩樂壞,再不復往日榮光與天下之主的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