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雅玉心中大震,忍不住哭泣道:“母親,為何您不能成全我呢?他已經上門求娶了,還請了曾將軍作保。他是真心的。”
呂瑩芳走向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他想要方子的心也是真的。”
藍雅玉一怔,繼而不忿道:“母親,我也是您親生的。您若是有方子,拿一兩個給我,讓我後半生有所依託不是更好嗎?”
呂瑩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厲聲問道:“哪怕他不是真心娶你,你也願意?”
藍雅玉搖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張錦帕:“這是他拾到的,他沒有用來大做文章,反而還給我了。母親,他是正人君子。他沒有像李書生那樣上門逼親。他甚至……比賈禱好多。”當年賈禱就是拿了兩個人的書信出來逼父親答應的。有了賈禱的對比,邢觀更顯得正氣。
前年,就有一個落魄書生拿著威遠候三小姐的帕子,硬說是兩人私相授受,鬧得滿城風雨。最後那個書生的腿被打斷了,三小姐也被送去家廟了。威遠侯府哪怕失去一個女兒,也不願對一個書生就範。據說後來書生一家人都倒黴了,大家都猜測是威遠侯府背後搞的。
呂瑩芳冷哼一聲:“自古以來,敢鬧出私相授受的,雙方不是旗鼓相當的家世,至少也不會太差。賈禱當年敢捏著你的把柄,不就是因為李尚書是他的恩師嗎?若是他沒有李尚書這個靠山,我早就派人廢了他。”
藍雅玉呆住了。
呂瑩芳繼續給這個傻女兒分析:“你當那邢觀是好的?他若不是門第太差,早就直接賴上你了。他不敢有所動作,無非就是擔心我們會直接收拾他。所以他才會用攻心之計,就等你跟我哭鬧,逼我答應你們。”
藍雅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搖頭哭著:“不是的,邢觀真的跟賈禱不一樣的……他在河邊救了我,當時都沒有說出去……”如果邢觀當時鬧出來,她就非他不嫁了。
“可是他將河邊的事情告訴了他的上官曾茂。”呂瑩芳恨鐵不成鋼,“最後他還是把事情捅出來了。”
他是希望你能答應這樁婚事,才把河邊的事情說出來的。藍雅玉張張嘴,卻無力將這句話說出來
無論她說什麼,母親都不會同意這件事的。
呂瑩芳見勸不動她,便決定換個角度:“他說願意為你放棄官職,來到幽州自力更生,你覺得他能養活你嗎?”
藍雅玉這回倒是聽進去了,她遲疑回答:“他不是說可以去武館,還可以做小生意……”
“用你的嫁妝做小生意?”呂瑩芳看著她,這傻姑娘之前用嫁妝養活了賈禱一家人,如今還用嫁妝養男人。
藍雅玉卻不敢辯駁,他有沒有銀子,她不知道。不過都是夫妻,她的嫁妝,他也可以用啊!
呂瑩芳抬眉:“那你呢?你會刺繡貼補家用嗎?”
讓她刺繡?她討厭刺繡,討厭整日坐著繡東西,傷眼睛不說,坐得腰痠脖子疼的。以前的嫁妝和送給婆母的東西,都是母親找人代繡的。她一進門就當家,瑣事眾多,自然就沒有再碰過針線了。
她見過身邊的丫環偷偷繡手帕等小物件賣出去,繡得好的帕子也不過十幾文錢,確是要繡好幾天呢!
十幾文錢,她從來沒有放在眼裡過。
“你賺不到錢,只能靠邢觀一個人掙錢。那你知道武館師父一個月可以拿多少月錢嗎?一兩銀子。這一兩銀子,你要租房,還要生計,甚至生下孩兒還要花費更多。你覺得夠用嗎?”
沒有丫鬟,讓她買菜做飯洗衣?
“或許你可以說讓你四弟幫忙,轉他的軍籍過來。在以前,對我們而言或許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你四弟剛剛連降三級,你覺得他有能力幫嗎?我們一大家子去投奔他,他還得為一個邢觀去低聲下氣求人?”呂瑩芳覺得這姑娘是缺心眼吧?
藍雅玉徹底哭出來了:“我……我沒有想那麼多,只是覺得他很好……”
呂瑩芳累了:“你要是真的想嫁給他,就找他過來,寫下婚書,明媒正娶地嫁過去,千萬不要路上鬧出什麼醜事來。我給你兩百兩銀子和斷親文書,到了幽州你就離我們遠遠的。你是要回京城做軍漢的太太,還是要在幽州做武館師傅的太太,我都不會理會你。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日後你吃了苦,千萬不要回來找我們。”
這去幽州還有一個月,如果藍雅玉鐵了心要嫁,路上鬧出什麼醜事來就麻煩了!藍家人還要臉面,藍家幾個小的不能因為這個姑姑而影響婚姻前程。
呂瑩芳撂下狠話,就不再理會了。藍雅玉的婚姻生活十分不好,賈禱沒有納妾卻有不少通房,加上婆婆一家難以相處,所以邢觀給點溫暖,她就飛蛾撲火。
邢觀若是真心對雅玉也就罷了,窮有窮的活法。可惜他算計太深,目的太明顯。
他不僅吃了好幾顆的藿香正氣丸,還另外吃了藍家的不少好藥材才醫好病,一點功德值都沒有貢獻,可見其心性!
趙氏正在說教:“婉婷,你有空就多去祖母那兒,不要整日跟著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