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志心中一驚,不動聲色道:“幾個人?”
“好像就一個人!”車伕的話並沒有讓許志放鬆下來。
前方突然跑過來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對方一邊跑一邊回頭,撥開人群,沒有留意前方,一下子就撞到了馬。
馬嘶嘶地叫喚著,立刻躁動起來。車伕趕緊抓緊韁繩,他並沒有留意到一顆石子被打在馬腿上。馬兒被撞後,腿上吃疼,加上被車伕緊緊一拽,馬身傾斜直接撞到另一匹馬上。這回可亂了,兩匹馬似乎要不受控制了,眼前就要踩到譚家媳婦了。許志暗自發力,猛地躍上其中一匹馬,控制這匹馬後,一掌打向另一匹站不穩的馬,借力給它,使它能站穩。
“好!許掌櫃真厲害!”旁邊的百姓喝道。
“譚家媳婦,你快回去吧,你這樣跑出來可不行!”
那不小心撞到馬匹的年輕女子,剛才跌到一邊了,如今似乎醒過神來,正嗚嗚地哭著。
對面跑來一個老婆子,見此情景一拍大腿:“許掌櫃啊,我家媳婦要是撞出個好歹來,該怎麼辦啊?我的金孫子還指望她呢!”
這是要訛詐的意思了!許志忍住殺人的衝動,他有大事要辦,無意在街上與人糾纏。幸好剛才馬匹沒有踏向譚家媳婦,要不然今個怕是走不掉。
旁邊的路人看不過去了:“是你家媳婦去撞許掌櫃的馬車,驚了馬,要不是許掌櫃飛到馬上,把馬控制住了,說不定連我們都要遭殃了!”
“對啊,對啊,你這過分了,你媳婦要是有什麼好歹,那也是你打傷的!”
路旁的人都在指責譚家老太婆,她臉色一變,叉腰罵道:“撞的又不是你家兒媳婦?站著說話不腰疼啊!”
許志想要息事寧人,給二兩銀子打發對方,不過此時事情生變。
不知從哪個位置打來的石子暗器,接二連三地打在後面的兩輛馬車的馬腿上,後面沒有站著百姓,馬匹躁動之下,致使馬車左右搖擺。一個人影快速上了最後一輛馬車,馬車裡的人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被對方的掌風給劈暈了。
來人將裝滿糧食的馬車快速掃了一遍,確認無人藏著,這才飛快地離開。他直接蜻蜓點水躍到中間的馬車上,裡面的人似乎感覺不對勁,迎接他的是一道刀鋒。
他閃身躲過,用力一腳揣在對方的肚子上,馬車空間小,對方來不及躲避,直接撞在了後面的糧食袋子上。他趕緊上前快速地掃了一眼,見馬車裡面的確堆滿了糧食袋子,那糧食袋子的大小和普通的一般,按照這樣程度,這輛馬車是沒有夾層的,應該藏不了人,這才轉身快速離開。
只是對方已經反應過來了,兩輛馬車的車伕都已經圍了過來。
在滄州城,他們這些細作盤踞已久,各方人馬都已經打點好了,沒有想到今天會有人直接闖馬車。
因為在城內,車伕們沒有帶著刀劍,不過他們個個伸手不弱。許志早就留意這邊的動靜,見到對方是獨身一人,一茬鬍子看不清臉,穿著很普通的衣裳,頭皮梳得亂七八糟,被一根髮帶隨意束著。
許志故意怒喝:“哪裡來的小賊,居然敢來偷糧食?”
他們車裡裝著藍家的兩個小姑娘,無論對方是平陽府派來的斥候,還是藍家的人,他們都要一棍子將對方打死,認定為了小偷。他們要速戰速決,然後趕緊將馬車移開,只要把小姑娘送走,打死人都是小事,就算對方是官府的人,許志咬牙認定車伕打死的是小賊即可。
周圍的百姓見慣這樣的場面了,自發圍著看,又不靠前。
三個車伕很快就圍了上來,其中兩個已經將匕首都掏出來了。
大鬍子是在平陽城無意見到有人擄掠兩個小姑娘這才跟上來的。而且直覺告訴他,這不是簡單的人口拐賣,他不放心這才跟上來的。
對方居然在說回紇話!而他居然聽得懂!
眼前對方的馬車載著兩個小姑娘出城,他來不及多想,快步走到城門對士兵說道:“那馬車上有回紇奸細。”接著他好不容易才在城門外花錢買了一匹老馬,緊趕慢趕,也沒有追上。
奇怪的是,城門的官兵居然那麼快就追過來了。他還覺得奇怪,就算守城的小兵相信他的話,按理說也沒有那麼快調動那麼多人馬才對。
這批官兵很快就超趕他了。
只不過他發現官兵在盤查一輛有故障的馬車之時,覺得不對勁。
趕了一夜的路,他已經失去了方向。等到那年輕婦人撞向馬車的時候,那個許掌櫃出手制住馬車的時候,他憑藉直覺,認定那兩個小姑娘就在馬車內了。這個掌櫃看著斯斯文文,身手那麼好,有些怪異!
“他們車上有兩個小姑娘,他們是柺子!”大鬍子也顧不得打草驚蛇了!沒有切確的證據,他不能說對方是回紇奸細。若是車內真的沒有小姑娘……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萬一那兩個小姑娘在車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