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老師顯然是知道里面的事情，他一直這樣推推搡搡藏著掖著的，一定有什麼大事情。

王主任是個性情中人：“不管他啥事啥愧疚不愧疚的，說吧，我們聽著了。”

老先生這時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下。

“記得那一年，我的老父親還在世，我剛回到家，就看到林祥他爸帶著林祥來我家，找我上學。那時候的我根本就無心於教學，搪塞著給回絕了他們！但老父親卻執意要我收林祥當學生，父命難違，我只好答應了下來。可是我並無心教書，結果給人家耽誤了，那時候村裡正好招兵，沒有上學堂的人都拉過去充軍了，林祥就這樣被迫從軍。只是我的一念之差，竟然毀了一個人的一生吶！”

“那誰知，停了幾年家父過世之後，時局變了，反侵略戰爭打響了！林祥那時候就去參軍了，那時候我被派去其他鄉里教書，我不得不去啊，結果那個鄉里正好遭遇了敵人的襲擊，可憐的學生們沒一個活著出去的。這時候正好林祥趕了過來把我給救了，要不然我都活不到現在。”

“他父親一直都想讓他學點知識，然後在村裡辦一個私塾，養活的了自己就行了，那誰知我這個老師沒好好的教人家，致使人家投軍去了，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林祥現在到底是怎麼了？”

“老師，您就別愧疚了，早就過去的事了，別再提了！”

“你們剛才說什麼？有一個林沐辰的在這個學校上學？”老先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是啊，這個學校是有一個林沐辰，他就是林祥的侄子，這娃娃學習天賦很高。”

“啊，那就好，這娃娃學習天賦跟他大伯一樣，那時候他大伯也是可聰明，學習天賦異常驚人，可就是我沒好好的教人家，最後把學堂給解散了，致使人家被抓去充軍，我真是罪孽深重啊！”

“老師，您可別這樣想，到處解散學堂不是您的本意，只是您自己的一些需要去處理，可千萬別再去內疚了。”李老師在一旁可勁的安慰著老先生。

李老師是老先生最得意的門徒，和王主任大同同學之前，都是老先生給教的，李老師深知老先生在愧疚什麼，所以竭盡所能想要幫老先生走出愧疚的陰影。

“李想，你啥都別說了，我知道你想說啥，可是我就是覺得心裡這塊兒堵的慌。不說出來我憋的難受！”

“好好好，老師您別太內疚，別折騰出毛病來那可就不好了！”

老先生平復了一下情緒，停了一會又說：“剛才我恍恍惚惚聽你們在講這個學校的規章制度特別不好，是因為什麼？”

王主任接了話：“我們幾個轉了轉考場發現，排在前幾個考場的學生各個都爭分奪秒，排在後面考場的學生都是破罐子破摔，教育事業以教書育人為本，不能對學生群體有偏見。”

老先生反對到：“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有的學生天生就是學習的料子，有的學生你再怎麼管他也不會學上一點東西的，不能一概而論！”

王主任聽到這樣的反駁，當然是據理力爭了。

“老先生您有所不知，剛才我們聽學生們議論到，這個學校的老師，只顧著培養尖子生了，平庸點的，根本就當作不存在。要是成績再差點的，那就根本不管不顧了！”

“非但不管不顧，還任意辱罵，隨隨便便體罰孩子，都沒有點為師之道了！”

“所以我們幾個想著，要不把這事報告給教育局，讓那幫人派下來幾個人調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情況實屬。”

“哦？果真有這樣的事情？那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必須得調查一下了，畢竟調查了才有發言權，才可以進行完備的整頓整改嘛！”

“我同意，我先去打頭陣，把這些三六九等的舊思想舊道德舊風尚給消滅掉！”老先生堅定的說到。

這說幹就幹，王主任回辦公室拿了筆紙，起草了一份檢舉書。

寫完之後就 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吶，咱們大家把署名都簽上去，來一個聯名大檢舉，不但要檢舉他們學校的，還要檢舉咱們學校的，更要檢舉那些不符合教師道德作風的學校，讓每一個孩子都沒接受平等的對待！讓每一個孩子都能陽光的成長。”

前來視察的老師們紛紛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倒像是萬民書。很快這封檢舉信就到了教育局局長辦公室。

這個局長也是個急性了，不管事情是否真實，一定要調查清楚，不能縱容任何歧視現象的發生。

這次大聯考結束了，各個學校的老師都回到了自己的學校。一回到學校就發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每個老師必須做一下深刻的檢討。

方文老師也在其中，因為調查的學生裡有他的學生，可能是因為不滿意方文老師的教學方式吧，這個學生給方文老師遞了上去。

方文老師接到通知的時候，一下子懵了，自己的教學方式怎麼了？為什麼要做一下深刻檢討，難道他有成績歧視嗎？他有不平等的對待學生嗎？他想了又想還是想不出來。

雖然寫檢討自己這是寫了，但方文老師內心就是不服氣，為什麼會出現這一檔子事了？

方文老師終於憋不住了，在他寫完檢討後的那個晚自習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