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安晨都很沉默,甚至在等待的時候,還抽起了煙,安晨是矛盾的。
在初夏做完催眠以後,他發誓,再也不會帶著她回到那個地方了,他會一直保護初夏,讓這個女人不受到傷害。
可是現在安晨違背了誓言,這次竟然是他在沒有徵得傅慕笛和廣坤意見的前提下,就帶著蘇曼回到了那個三層小樓。
蘇曼在路上都沒有說話,她的腦袋裡是渾渾噩噩的,像是一鍋粥一樣,渾渾沌沌地,理不清思路。
慢慢地,車子越走越遠,馬路也越來越窄,他們行駛在了靠海的一條大路上,車子的左側是高上峭壁,右側則是蔚藍的大海,這條環山公路的環境,顯得格外的優美。
對於這一片海域,蘇曼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輕鬆感,她依稀還記得當年和安晨傅慕笛廣坤來過這裡,那也是一個黃昏日落的下午,公路兩邊都是泛黃的樹葉。
當時蘇曼從這裡離開的時候,心情是何等的輕鬆,記得那也是一個黃昏日落的傍晚,蘇曼感覺到自己像是重生了一樣。
而這一次,安晨又帶她來這個地方到底是要做什麼?
“嗤”的一聲,安晨著急地停下了車子,拉著蘇曼站在了一座白色的三層小樓門口,這是安娜博士在海邊的心理諮詢室,蘇曼記起來了。
當時她就是在這裡接受了安娜博士的催眠,不過在接受催眠之後,她忘記了之前很多的事情,只知道安娜告訴她,安晨廣坤還有傅慕笛是她的朋友,帶她來這裡療養的。
蘇曼記得當時大腦一片空白,聽了安娜博士的話,就跟著安晨他們走了,也沒有好奇問之前的事情。
一晃五年的時間擦肩而過,此時此刻,站在門外的人,一直在站著,完全不願意再去打擾安娜博士。
畢竟當時已經說好了,哪怕初夏回憶起從前,再犯腦部創傷,他都不會再帶她來安娜博士這裡,畢竟在催眠界有個規定,無論這個人是否記憶起從前,都不要再去找之前幫助他催眠的人了。
安晨拉著蘇曼的胳膊,瀟灑地轉了身,離開了這座白色的三層小樓,在離著小樓不遠處的海灘上游蕩。
壓抑住內心的狂浪,安晨牽著蘇曼的手在秋日的海邊來回地遊蕩,兩個人沿著沙灘反覆走了幾圈之後,安晨才冷靜下來,一屁股坐在了沙灘上,望著遠處潮起潮落的大海,放空發呆。
秋天的海水格外的冰涼,五年之前,也是這樣的一個天氣,初夏因為想不開,選擇跳海了,安晨當時為了救初夏,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了。
然而這個女人在不愛他的時候,總是能夠那麼的決絕,望著安晨眼神當中的傷痕,蘇曼感覺到有些許的悔恨。
可是她明明愛上的那個男人,竟然是她五年前的老公,她從來都是不由自主的呀,愛情根本就是一種不由自主的成分,誰又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呢?
“初夏,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是選擇和傅北琛在一起,還是選擇跟我回M國呢?”
安晨臉朝大海,鄭重其事地說道,安晨根本沒有看初夏,他害怕這個女人再次選擇傅北琛,讓他失望。
蘇曼現在已經明白了,安晨阻止她和傅北琛在一起的前因後果,這時候蘇曼已經知道她就是初夏了,女人同樣望著大海,有些任命地說道,
“安晨,我跟你回M國,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安晨很吃驚,他沒有想到這個一心只有戀愛腦的女人會選擇和她在一起,只要初夏能待在他身邊,他可以接受任何條件。
“前提是,我一定要帶走傅遠遠!”
初夏的眸子裡的光異常的堅定,自從在安晨的嘴裡,知道她和傅北琛之前發生的事情以後,初夏不再逃避,女人低著頭,思考了良久,才想出這個決定。
結合蘇靈的綁架還有周圍認識她的人的言語,初夏已經依稀明白了,五年前她經歷的事情。
她和傅北琛之間的恩恩怨怨,多說無益。
現在初夏覺得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傅遠遠遠了,當時出了車禍之後,她以為流產了,孩子不在了,沒想到那個孩子是被蘇靈偷走了!
她竟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某一個地方,她的孩子正在健健康康地生長著,她的粉絲傅遠遠就是自己的孩子,而蘇靈當時為了趕她走,把孩子都偷走了。
這是多麼的荒唐,又是多麼的狗血,傅北琛是一個冷血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回頭了。
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她不能拋下這個可憐的孩子,不給這個可愛的孩子一個完整的童年和一份完全的母愛。
從知道傅遠遠就是她的孩子的時候,初夏決定,三十歲以後的人生,有一半是為傅遠遠而活的,她欠著傅遠遠一個完整的童年,恐怕用一生的時間,去彌補都彌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