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四刻許,在福寧宮內,宋仁宗趙禎的心情一片大好,喚來曹皇后和苗貴妃,以及福康公主趙徽若,一家四口圍坐在一起食用午膳。
坐在主位上的宋仁宗趙禎,吃了幾口飯菜後,旋即面朝著坐在他左手邊的曹皇后,問詢道:“曹娘子,我來問你,在你的印象當中,御史中丞王拱辰和參知政事賈昌朝,這兩位大臣的口才如何?”
正在細嚼慢嚥的曹皇后,聽到宋仁宗趙禎的問詢,她當即就把口中咀嚼了一半的食物,硬是嚥進了肚子裡去,並輕舒了一口氣。
曹皇后這才側過身去,面帶著微笑回答道:“啟稟官家,在臣妾的印象當中,王拱辰當年中了狀元,寫的一手好文章。現如今,他擔任御史中丞,執掌御史臺。
“而賈昌朝目下官至參知政事,曾經也做過右諫議大夫和御史中丞,又曾做過國子監說書。想必他們二人在我大宋朝臣裡面,應是口才頗佳,擁有善辯之才。不然,他們二人也會得到官家拔擢重用。”
此前,宋仁宗趙禎還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呢,在他聽完了曹皇后做出的這一番回答後,當即就哈哈大笑了起來,把相圍而坐的曹皇后、苗貴妃和趙徽若三個女子,嚇得是一愣一愣的。
坐在宋仁宗趙禎右手邊上的苗娘子,用試探的口吻,好奇地問詢道:“官家,臣妾以為曹聖人方才所講,句句在理,王拱辰和賈昌朝他們二人,都是擁有能言善辯之才,不知官家為何會如此大笑呢?”
待苗貴妃問詢的話音剛落,方才還在哈哈大笑的宋仁宗趙禎,這才收斂起了臉頰上燦爛的笑容,卻還是有些忍禁不俊地說道:“曹娘子,苗娘子,你們倆方才所說,我當然知曉,他們倆確實能言善辯。”
把話說到這裡,宋仁宗趙禎突然停頓了一下,想要控制住臉頰上的笑意,最終卻以失敗告終,便不再理會,而是話鋒一轉,繼續微笑著說道:“不過,你們倆是有所不知,今日未時許,在垂拱殿之內,王拱辰和賈昌朝他們倆,面對一個剛及弱冠之年的從八品小官,竟然啞口無言,無言以對。
“他們倆每在超堂之上,幾乎都會對其他大臣所提之事,挑出不少毛病和漏洞。就連我說的話,他們倆有時候都不放過。今個兒可倒好,在垂拱殿內,卻敗給了一個年方二十的從八品的小官兒。你們倆說說看,這事兒可樂不可樂啊?!”
當宋仁宗趙禎把話說完,分別坐在他左右兩側的曹皇后和苗貴妃,儘管聽得是一臉茫然,卻還是不約而同地異口同聲,從嘴巴里面吐出來兩個字,道:“可樂!”
對於曹皇后和苗貴妃的違心之言,坐在宋仁宗趙禎正對面位子上的趙徽若,卻看不過去,當即就實話實說道:“娘娘,姐姐,您倆明明不覺得爹爹方才說的事兒可笑,卻為何偏偏說可樂呢?反正,我覺得非但一點兒都不樂可,而且,還十分枯燥乏味。”
此前,宋仁宗趙禎還在心裡頭為此事樂不可支呢,突然在這個時候,聽完他大女兒這麼一說,剎那間,臉頰上的笑容立馬就消失不見,變得有些龍顏不悅。
聽到自己的大女兒趙徽若說“不可樂”,作為父親的宋仁宗趙禎,自然是不服氣,當即就把今日未時許,在垂拱殿之內發生的事兒,花費了一刻的功夫,簡明扼要地娓娓道來了一番。
講完之後,送仁宗趙禎又哈哈大笑了起來,越想越讓他覺得此事非常可樂,同時也覺得讓王浩當一個小小的街道司司丞,貌似有些屈才了,若是王浩完成了他這次交代的任務,就給他至少官升一級。
不過,宋仁宗趙禎講完了以後,他自己個兒樂不可支,無論是坐在他左手邊的曹皇后,還是坐在他右手邊的苗貴妃,還有坐在他對面的趙徽若,她們仨都沒有任何笑意,母女三人一起面面相覷。
當然了,曹皇后得知宋仁宗帶著五位朝廷大臣,在垂拱殿之內面見了王浩,而王浩的表現又如此只之好,更加讓他2覺得,王浩將來一定會得到官家的重用,有朝一日出將入相也未可知。苗貴妃的看法,跟曹皇后的看法極為相同。
坐在宋仁宗趙禎對面的趙徽若,雖說覺得此事不可樂,卻感到非常驚訝,在她眼中,王浩這個被她老爹拔擢為街道司司丞的傢伙,就是一個登徒浪子。
讓她不可思議的是,她老爹竟然會在今日於垂拱殿召見王浩,還跟五位大臣一起商議國事,而王浩口才如此之好,連擔任御史中丞的王拱辰和參知政事的賈昌朝,都對他奈何不得。
這邊廂,在福寧宮內,宋仁宗趙禎、曹皇后、苗貴妃和趙徽若一家四口人,在談論關於王浩的話題時,陷入到了可樂和不可樂的分歧。
那邊廂,王浩在開封府衙的府尹辦公房內,跟包拯剛擬定完明日午時許,在東京城內大街小巷張貼的告示文字內容。
看到時候不早了,已過了午時四刻許,王浩便起身告辭道:“包公,既然告示內容已草擬完畢,那下官就此告退,包公方才交辦之事,我回到街道司衙門之後,將會立即著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