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空空蕩蕩,煙柳巷子裡的花雨樓徹夜燈火通明,不少文人從中把酒言歡。
月色朦朧,天際像是被銀白的匹練所籠罩,天上的風雪更像是月華的碎片,飄舞輕落到人間。
北地的冬天一直下著細碎的小雪,街道的中間車馬印繁多,堆積在地上的雪成了焦黃色。
飛舞的雪花與家家門戶上掛著的大紅燈籠形成視覺的差異,鮮紅的燈光夾雜著風雪撩進車廂裡。
駕車的小慧凍的小臉通紅,她不知道自家公子為何強迫自己學駕車,學騎馬。
白十三撩開簾子看向清冷的街,兩旁張牙舞爪的枯藤老樹顯得有些瘮人。
長街的盡頭充斥著薄霧,被月光一照顯得有些幽藍。
兩位穿著儒士長袍的讀書人勾肩搭背的從街尾嬉笑過來,手裡還提著半瓶子晃盪的酒壺。
“那花雨樓的姑娘真是不錯,舞姿曼妙,勾人心火啊。”
“兄......兄臺所言極是,只不過白麵饅頭我吃膩了,真想嚐嚐青澀的棗子啥味兒。”
“兄臺可是在說那才剛剛年芳十二的蕙蘭姑娘?口味獨特,在下佩服!”
“哪裡哪裡,你的眼睛不也是老是往那陳魚氏的身上瞟嗎?明天咱們正好把這母女倆都拿下......”
二人相視一笑,道了一聲英雄所見略同。
白十三的馬車從那兩個書生前經過,小慧聽的這些下流的言論,心中惱火便降下速度欲與二人理論。
但是等到馬車快要撞到二人時,小慧又急忙調轉馬頭,躲過了那兩個書生。
“媽的,駕車不長眼啊?要是讓小爺逮到非得把你辦了不可!”
後邊的兩個書生罵罵咧咧,小慧心中啞著火,覺得憋屈。
“趕快一點。”白十三探出頭望了望那被遙遙甩在自己馬車後邊的書生,表情古怪。
“對不起公子,剛才我意氣用事了。”小慧把馬車趕到金玉花坊的院子裡,認了錯。
“你不是最後調轉馬頭了嗎?”白十三笑道。
誰知小慧俏臉一紅,支支吾吾道:“剛才沒想到會給公子惹麻煩,我就是慫了......”
白十三聽到此話心中如同憋了一口濁氣,突然語塞。他把雙手插進狐裘的寬大衣袖裡,仰頭望著天上的明月,眼觀鼻鼻觀心道:“笙歌一次,被小慧撞了也不虧。”
小慧氣的渾身顫抖,香腮氣鼓鼓的,憋的小臉通紅。
“男人果然都一個樣兒!”
白十三咂了咂嘴,嘟囔道:“說實話還被罵。”
***
第二天大早,白十三在金玉花坊的庭院裡打坐,經過這段日子的修養他基本能自我活動了。
雖然一直沒能找到新的武學,但白十三也不能說一點精進沒有。前幾日他只能在輪椅上度過,時間就空餘下來了,血煉刀的招式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腦海裡演練,最終自己悟出了血煉掌。
像血煉刀這種三流武學,只能按照單一的經脈勁氣的流轉,以刀身做媒介才能發揮最大的傷害。
而白十三在這幾日裡,則是掌握了把赤練內氣流轉到掌間的方法,極大的完善了沒有長刀的弊端。
至於蠻熊勁白十三隻好在往後推遲一番了,因為修習硬功必須要捶打自身,白十三自認為現在的自己還練不了。
“現在沒有歷練點,身體又沒有完全恢復,這次的傷真的是太重了。”白十三閉合的雙眼,面前簇擁的是一堆盆栽。
陣陣的花香飄入白十三的鼻腔,有利於他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