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是個什麼地界,耗子很久以前只在坊間的傳言中聽說過,畢竟在街頭做這個行當的,哪裡敢來大理寺周圍的坊間溜達。
而今日,在為首的香菱脅迫下,耗子只能帶著一群孩子踏入了這座傳說中府院,還不等再次祈求香菱饒命,卻不料遠處校場眾捕快操練的聲音自耳側乍起,驚得耗子襠下一溼,哪裡還有之前那般匪氣。
“姑奶奶,我真的錯了,您放我走,回去我就把這群孩子放了,您看怎麼樣?”
一股難聞的味道順著耗子的方向直竄入香菱的鼻子,當即眉頭一皺,心知這是街頭做扒手的常用伎倆,若是引得自己噁心,自然就會將他放了回去。
如若不然,只怕還有其他賴皮的方法,這也是原本對付衙門常用的招數,而且屢試不爽。
只不過,香菱這個人的心理素質哪裡是耗子能參透的,想當初近百隻毒蟲都玩過,雖為一個姑娘家卻取來一根晾衣杆,伸手就是抽在耗子的屁股上!
“能不能給大人長點臉!你這副模樣讓一群孩子看見了以後怎麼辦?到時候教出來的都是你這樣的人渣,長安城的街頭還怎麼看!”
到底是練武出身的人,一根晾衣桿直抽得耗子滿地打滾,而周圍的孩童圍成一團不敢說話,但其中不乏有莽子這樣的孩子低聲叫好。
可香菱伸手這一抽卻引起了在場眾人的注意,當即緩緩聚攏過來,顯然也不太清楚此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同時在此刻,也吸引了一些別有用心人的目光......
“住手!”
一聲厲喝傳來,止住了香菱掌心的晾衣杆,回頭卻見自大門方向由兩個捕快快步揹著的竹椅,其上正坐著面色慘白的東方博雅,而此刻冷眼瞧著自己的方向看來。
香菱認識他,相傳與墨無雙的父親極不對付,如今這副半癱的模樣就是一個月前墨霖山的傑作,此刻想必是從醫館返回的路上看到了這裡的情況,從而想震一震以往第一神捕的威風。
只不過,在場眾捕快的竊竊私語顯然並不賣這個半殘之人的面子,當即他的面色更冷了幾分,而聲音越發的尖銳起來。
“堂堂大理寺,本為清淨嚴肅的地方,你在這裡公然持棍毆打百姓,難道墨無雙那個丫頭就沒教過你規矩嗎!”
笑話!說的好像墨無雙看過戒律似的......
羅小九嫌棄的撇了撇嘴,還不等香菱解釋其中緣由,卻見地面上耗子一個激靈,猛地竄向東方博雅的竹椅前,緊緊抱住他的大腿鼻涕一把淚一把道。
“這位大人啊!您可要為小的做主啊,小的帶著一群孩子走在大街上,遇見那個小姑娘就想帶著她送回大理寺,沒想到這位姑奶奶見了面,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抽我呀!您看看,這都給我抽出血來了!”
我的親孃啊!東方博雅今天才剛剛能爬出藥堂回來,一入門就看見墨無雙的好友在打人,原本想著殺一殺對面的威風,卻哪知此刻這個髒得出奇的癟三竟然抱住了自己的腿。
特別是那股刺鼻的氣味鑽入鼻子,直驚得他眉梢猛地跳了跳,此刻哪裡還有心情計較香菱的過失,當即抬起一腳便將耗子踢飛出去,看著有些發潮的褲腿都有些欲哭無淚了。
而周圍的捕快們見景均是閃了閃身,就連抬竹椅的兩個小子也憋青了面色,顯然有些抗拒東方博雅的靠近。
“咳咳,神捕大人,方才分明是這個癟三在路上搶了孩子的行囊才被我碰巧遇見的,您可不能聽他一面之詞啊。”
“更何況,您出門就能打聽到這位名叫‘耗子’的人,對於他的斑斑劣跡,街頭巷尾有誰不知道,哪裡還說得上是領著一群孩子在外面閒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