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上官宛白嬌小的身體窩在床上,被褥擋住她的半邊臉,只見她雙眸緊閉,眼睫毛微微顫抖,像是在夢中受驚許久。
黎子安伸出手,輕輕觸碰她的眼皮,唇邊嘆息兩聲。
上官宛白感覺到一點異樣,微微眯起眸子,看到他滿是擔憂的臉龐。
她揚了揚唇角,“你怎麼總是皺著眉呢?”
柔軟的指尖將他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他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指,碰到那枚堅硬的鑽戒。
果然,她是鑽入傾盆大雨中,尋找這枚鑽戒。
黎子安垂下雙眸,眼底波瀾不止,“你太傻了,為什麼不讓僕人去找。”
上官宛白哼了兩聲,翻了個身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
黎子安眉間情愫湧動,低頭親吻著她的指尖,溫柔似水的情意包圍著她的雙手。
他頓了頓,發覺她原本素白乾淨的雙手傷痕累累,佈滿細細碎碎的割傷,一看就知道是在雜草中翻找已久導致的。
一枚鑽戒而已,卻在她的心裡佔據著如此重要的地位。
莫非,她對自己還是有情意的?
黎子安托住上官宛白的手,細細地吻著面板上的傷痕,眼中充滿著寵溺之情,低聲道:“宛白,我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這一覺睡得甜美舒服,上官宛白睜開眼睛,窗外天空湛藍如洗,一絲雲彩也沒有,清風吹動著窗簾鼓起,像是白鳥張開的翅膀。
身體感覺好多了,不再像昨天那樣沉甸甸的。
上官宛白心情舒暢,剛想伸個懶腰,卻被旁邊一道強大的力量牽制住,轉身一看,竟然是黎子安在旁邊躺著。
他雙眼緊閉,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像個小孩子一般安靜。
上官宛白勾起唇角,發現他的手正與自己的手十指緊扣,無名指上那枚鑽戒泛著溫柔的光澤,映襯著兩人交織在一起的手指。
她心中某處柔軟下來,輕輕地拿起他的手,放入溫暖的被窩中,然後躡手躡腳走出房間。
薇薇安上樓的時候,見上官宛白出門,嚇了一跳。
“太太,你不多睡一會嗎?”
上官宛白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眉梢眼角盡是溫柔,“我不用睡覺,讓黎子安多睡一會吧。”
薇薇安點了點頭,又露出奇怪的表情,對著樓下使眼色。
上官宛白蹙起眉頭,“怎麼了,是誰來家裡做客嗎?”
“是……”她頓了頓,“是莊素夫人過來了。”
上官宛白目光中的溫情瞬間熄滅,腦海裡第一時間出現的就是莊素那張尖酸刻薄的臉。
“好吧, 我馬上下去。”
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嫁進黎家後,她和莊素夫人見面是遲早的事情。
薇薇安當然知道莊素夫人的厲害名聲,黎太太這樣小白兔似的女人,怎麼會是老巫婆的對手。
她建議道:“黎太太,不如你再去睡睡,我就和莊素夫人說,你生病了,這樣她也不會堅持要見你。”
上官宛白無奈笑道:“你是不清楚,就是我摔斷了腿,莊素夫人也我拄著柺杖來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