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笑道:“黎先生過去淺蒲一般都不會當晚回來,莊素夫人肯定會留先生過夜的。”
上官宛白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試探地問道:“那我們今晚去找……”
薇薇安無奈了,就知道黎太太不會甘心呆在別墅裡。
“不行的,太太,黎先生之所以叫一桌子飯菜過來,就是怕你出門,外面夜色已深,你還是呆在家裡吧。”
見上官宛白情緒瞬間低落下去,她又勸道:“太太,王探長隨時都可以找,但是你和先生好不容易緩和,你就不要再違背先生的意思了。”
上官宛白揚起唇角,笑容有些不屑,在薇薇安眼裡,夫妻間產生矛盾,上過幾次床就等於緩和關係,她實在覺得這是個笑話。
一輛低調矜貴的蘭博基尼跑車劃過完美的弧度,像一尾魚靈活地滑進地下車庫挺穩,剎車聲震耳欲聾,坐在餐廳吃燕窩的莊素不由蹙緊眉頭。
黎家大宅是由一棟民國時期的古宅改造而成,是一座氣派十足的園林,到處亭臺軒榭,山水花草,透著淡雅而古典的氣韻。
莊素夫人利用這棟舊宅子,在圈子裡賺足了顏面,但黎子安卻不喜歡這種擺架子的建築,像是把自己的身心裝在一具虛假的外殼中,極其不舒服。
管家指引黎子安來到前廳,廚師立刻開始做菜,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反倒是襯出他這位大少爺像是不速之客。
莊素即便是在家裡休息,也要化淡妝,挑件精緻的旗袍穿著,她坐在綠絨面的沙發上,抬眸掃了他一眼,目光淡淡的。
“總算是有幸見你回家一趟,外面的人還說你娶了媳婦忘記親媽呢。”
傭人端上一杯茶,黎子安為她譏諷的語調,揚起唇角笑了笑。
他的聲音甚是冷漠,“不敢忘記,我永遠是黎家人,是母親生下的孩子。”
過來的路上,黎子安已經在腦海中形成對付顧氏企業的基本計劃,見莊素還在慢條斯理地吃著燕窩,完全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他心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莊素用帕子拭過唇角,抬頭瞥了他一眼。
黎子安揉了揉眉心,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你今日叫我過來,到底為了什麼事?”
莊素眸光冷冷的,將碗重重地摜在桌上,發出砰得一聲巨響,嚇得傭人都緊張起來。
“什麼事?上官宛白好大的本事啊,居然將你勾得如此上心,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黎子安在商場叱吒風雲多年,眾人都明白他的底線有一條,就是不能欺騙他,而只有他自己清楚,其實他的底線還有一條,就是上官宛白。
這個女人,可比什麼欺騙重要多了。
而莊素開口就犯了兩條,黎子安千里迢迢地趕到淺蒲黎宅陪她吃飯,好似迎頭潑了一盆冷水,整個人的心都在她的斥責中寒下來。
他轉過身,沉默不語,薄薄的燈光籠罩在他冷峻的側臉上,透出眼底結滿冰霜。
氣氛瞬間凝固到極點,傭人斂聲屏氣,將飯菜端上來,一張玻璃大圓桌,熱氣蒸騰,雖然是尋常日子,擺得是團圓宴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