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給上官宛白做完一套測試。

上官宛白在電話這頭沉吟，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漸漸喪失對事物的感知能力，心裡只有無盡的悲傷。

從前只知道抑鬱症的術語，現在才明白真正患上抑鬱症是怎麼樣的痛苦。

她很難熬。

“唐醫生，再給我開一些藥吧。”

“不行，你現在的藥已經很大劑量了，吃多了會有副作用的，你需要的是心理疏導。”唐棠一邊走路一邊說：“這樣，你等著我，我過兩天便會回國。”

上官宛白不置可否。

唐棠在國外接收訊息不及時，這會兒還不知道黎子安和上官宛白的事，只知道他們有所緩解，所以語氣輕快的說：“明天便是跨年夜，我要和男朋友一起過，你呢？和黎子安一起嗎？”

聞言，上官宛白唇角的笑容更加淡了些。

她望向角落，那裡堆砌著先前黎子安送來的花束，所謂的一生只送一人。這麼多天過去，即使日日噴水，也架不住慢慢枯萎凋謝。

上官宛白心底的光忽明忽暗的。

她突然彎起嘴角：“嗯。”

唐棠為她高興，“你們一定要好好在一起。”

打完這通電話，上官宛白深吸一口氣，她走進衣帽間，從當季新裝裡，一件一件挑過去。

猶豫不決選什麼。

薇薇安為她高興，“太太，你要出門嗎？”她已經很久沒見到上官宛白有打扮的心思了。

上官宛白輕輕點頭：“你覺得哪件好看呢？”

薇薇安選了幾件搭配給她，她耐心的換下來，透過鏡子看自己，搖搖頭。不厭其煩的繼續試。

那麼多奢侈品，最後她只選了一件寬大的牛仔褲，腳踝處挽起來一些，配一件藍白色的衛衣，腳踩運動鞋。

很簡單也很樸素，和周遭富麗堂皇的一切格外不搭。

但她穿起來，透露著一股濃濃的青春氣息。

薇薇安驚豔了，“太太，你真好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高中生呢。”

上官宛白整張臉都是膠原蛋白，和那些整容臉一點都不一樣。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似乎透過現在看到了從前那個無拘無束，被黎子安無限寵溺的自己。

有些迷茫。

“我明天要出去一趟，薇薇安，你幫我支開保鏢。”

薇薇安搖頭，“先生會降罪給我的……你單獨出去也不安全……”

上官宛白溫柔道：“我明天去找他。”

“啊？”薇薇安張了張嘴。

第二日一早，上官宛白順利的從別墅裡溜了出去。

今天天氣特別冷，氣象局說今天可能會下雪，請廣大市民小心出行。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歡呼，終於要下雪了，在年末的最後一天。

上官宛白沒有選擇打車，而是坐上了公交，時間還早加上天氣冷，出門的少，車上空蕩蕩的，司機開的格外緩慢。

她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披肩，懷裡一個精緻的小禮盒，纖細的手被凍的通紅。

她低著頭，在手機上一個字一個字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