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睨著她因為恐懼而不斷顫慄的身體,陸經年忽然就沒了興致。
無趣。
等白岑的眼白抑制不住地往上翻,就要昏過去的時候,忽然脖頸一鬆,她整個人又被重新扔回地面,隨即本能地大口呼吸。
可被掐得生疼的喉口經不住,隨著空氣的進入猛地一嗆,又開始劇烈咳嗽起來,生生湧出一腔的腥甜味。
瞥見她狼狽的模樣,陸經年興致缺缺,他仔細擦著觸碰過纖細脖頸的手,聲音寒的猶如零下的冰。
“吵!”
短短一個字落下,讓白岑的心臟猛地一縮,她硬生生捂住唇,條件反射般忍下到了喉嚨口的咳嗽。
周圍變得安靜,只有女人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良久,她小心翼翼地昂頭看向男人,白皙的脖子上五個鮮紅的手印格外明顯。
無辜又可憐。
陸經年掀了掀眼皮,卻仿若在看冰冷冷的物品,“當年的事,我知道你是替罪羔羊,不是真的兇手。”
他話題忽而一轉,拋下重磅炸彈,白岑繃緊了神經,垂在身側的手指下意識蜷縮成拳。
漫不經心覷著她的小動作,陸經年推了下輪椅,輪胎和地板的摩擦聲伴隨著他淡漠的話,一句句傳入她的耳中。
“作為被放棄的棋子,其中的滋味,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清楚?
她裝作不經意的垂了眸,覆下的睫毛恰到好處遮掩住眼底刻骨的恨意。
她怎麼可能不清楚?這世上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所以,他……
心裡隱隱約約閃過眉目,白岑放下手,音色沙啞,她乾脆了當的問:“你想做什麼?”
如今的情形,想躲也躲不過,不如早死早超生!
狠下心,她反而顯得不卑不亢。
這般姿態令陸經年扯了扯嘴角,難得多了絲興味,“替我接近白家,調察真相,找出真正的兇手。”
找出真正的兇手?
思緒變得清晰,隱隱約約和那條線重合在一起,豁然開朗。
白岑單薄的背挺直了些,思考著其中的可行度。
從目前的接觸來看,陸經年喜怒無常,壓根就是個瘋子。
她能感受出來,他是真的想掐死她,所以,她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抿緊唇,白岑強忍著痠疼的腿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微薄優越感讓她鎮定了些。
“我答應。”餘光一掃,她頂住壓力又問,“今天晚上,我住哪?”
陸經年神色驀地陰翳下來,他屈起指節,輕敲輪椅邊,磨著白岑心絃,一點一點將其吞入深淵。
就在她以為沒有後續時,男人偏頭看向了角落裡巨大的金色鳥籠,精緻的做工彰示著它的價值不菲。
不好的預感瀰漫,爬上神經末梢,白岑抓緊了裙襬,耳旁,陸經年冷笑出聲,“住那裡!”
白家人,沒有資格擁有好的待遇,哪怕,她沒有罪。
瞳孔深處滿是薄涼,他視線落回了女人身上,意義不明的反諷,“怎麼,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