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安靜氛圍中,白岑見幾乎所有人斂聲屏氣,目光各異,但都帶著警惕畏懼之色。
心裡暗暗咋舌,不愧是陸經年的氣場,不苟言笑的冷麵模樣氣壓很強。
她突然感到手腕一緊,微微有些疼痛,一看是吳些羽。
她雖然表面淡然,眉眼間還是可以窺探出幾絲緊張之色,更別提她緊繃的下頷,下意識收緊的手,可都透露出了主人的緊張。
陸經年什麼也沒做,就一露面,就是這樣的威力。
最後,他薄唇微抿,一言不發地拿了東西,又掉頭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白岑的錯覺,她總覺得那人轉頭時若有若無瞪了自己一眼。
等陸經年又回辦公室後,白岑聽到了周圍如釋重負的呼吸聲。
眼見著眾人緊繃的神經松下,一個個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神色。
就連吳些羽也鬆了手腕,沒剛才陸經年在時那麼緊張了。
白岑看得暗自納悶。
不對啊,雖然陸經年名聲在外,可這麼久員工也沒對他怕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好像是……
自從自己頂著這個傷口出現開始。
她想著自己臉上的淤青,又想起陸經年瞪她臨走時那一眼,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莫名有些心虛。
突然聽到一聲嘆息。
抬頭,見吳些羽看著自己,那複雜同情的小目光,欲言又止的糾結神色,果然,下一秒:“白小姐……”
她頓了一下,隨後又語重心長道:“要是過不下去的話,還是趁早離婚吧。”
吳些羽的目光不斷地在她臉上晃悠,特別是那淤青的地方,更是盯了好幾下,眼裡又是不忍,又是無奈,又是咋舌,又是驚歎。
白岑可以預料到,憑吳些羽這些風雲變幻的神色,她腦海裡一定腦補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悲情女人豪門大戲。
就一個假傷口,弄得向來對她冷淡的吳些羽都這副態度了。
白岑一方面覺得玩大了,一方面還莫名有些竊喜自己化妝的精湛。
見白岑低頭不吭聲,再配上那顯眼的淤青,弄得吳些羽腦補了一番小可憐的經歷,同情不已,抓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白小姐,你可千萬別害怕,當斷則斷,這種事情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忍氣吞聲只能換來更狠的對待,你可得有自己的打算。”
她說這話時還不時往辦公室瞥一瞥,好像生怕裡面的人聽到一樣。
白岑覺得再談下去就不好收場了,於是隨口忽悠了幾句:“謝謝你,吳助理,你放心,我早有打算的。”
她說的模稜兩可,直接把這事糊弄過去,又謊稱自己還有事情要做,很快岔開了話題。
回到辦公室,她能見到男人神色冰冷,不怎麼好看。
“被我打的?”發現她進來,他就這麼一句話。
白岑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自知理虧,堆出了一個大大討好的笑容,上前又是心虛,又是假笑撒嬌道:“這都是為了我們的計劃著想嘛,只能拜託你小小地犧牲一下了,就那麼小小地犧牲一下。”
她特意用手指比劃著,加重了小小兩個字,那舔著臉討好的模樣竟因為這拉長的語調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陸經年眸光微閃,最後似無奈地道:“你啊。”
語氣平淡,卻有一抹掩飾不住的寵溺。
於是兩人順利達成協議。
下班時,白岑繼續裝著她的小可憐兒,頂著眾人忌憚的目光和陸經年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