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慕程的心一沉,對一旁的莊連道:“關緊府門,就連西牆那個狗洞都給我堵死了,讓值夜的護衛巡邏時看得緊些,小心別讓人給丟了!”說罷便往元霜閣方向大步走去。
“王爺,這美人如何——”那聲音隨著慕程身影的消失而終止,看了看面前的九個美人,莊連額邊劃過兩根黑線,訕訕地對一旁看熱鬧的明書說:
“這些美人該如何安置才好?聽王爺口風,似乎對這些美女著緊得很,不如就……”
明書打斷他的話:“莊總管你不是吧?在王府這麼多年還不曉得我們王爺害怕弄丟的是誰?你還是趕緊想個辦法讓這些人馬上在王府消失吧,不然王府不出三日,必定雞飛狗跳!”
對上那些美人的哀怨目光,莊連額上冒出細汗,只得把她們先安置到王府最西邊的廂房住著,指派些丫鬟僕婦過去伺候,待再問清楚慕程才作定奪。
不出三日,王府果然雞飛狗跳!
問題倒不是出在子嫣身上,她仍舊嘻嘻哈哈吃得香睡得著心情愉快,好像沒有任何事發生過一樣,依然陪慕程吃飯、散步和下棋,不過是三天加起來說了不夠十句話而已。不要誤會,板著臉的人不是她,而是慕程,他還沒有從她拒婚拒藥的震怒中回過神來寬宏大量不與她計較。
關於美人,很快就有了解決方式。
“明書,青昭和白鉉,你們隨本王多年,一直獨身,本王未能多作關心,心中有愧。這九名美人,你們各自帶走三位,享享齊人之福如何?”
明書不吭聲,白鉉翻了個白眼,青昭臉色微微漲紅。
桃花運要來真是擋也擋不住,還一次來三個。
“公子,你知道,明書一向身子單薄,弱不禁風……”
“王爺,白鉉家中那位難以交待,怕只怕河東獅吼,屆時大大影響了屹羅的國體……”
而青昭慢吞吞地開口道:“王爺,我的事你是知道的,沈姑娘她前些天好不容易答應我,讓我教她騎馬……”
他知道,他都知道明書對美女過敏,知道白鉉對宣舞又怕又愛,也知道青昭對幾年前安置在別業的沈碧儔情根深種,誰都不想啃下這些美女。他“哐當”一聲重重把茶盞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怒道:
“一個身子弱、一個畏妻,還有一個多情,本王清楚得很!不過是三個美人你們就消受不了,那你們的理由本王都佔全了,還要放那堆女人在身邊,這日子還怎麼過了?!人你們挑好了,安置在王府的侍衛寓所,至於是當小妾還是丫鬟,還是洗衣婦,你們自己決定!”
這樣一來,他們三個人齊齊鬱悶起來了。
鬱悶的結果就是,他們三個人,在同一天,都病了。病得起不了身,病得兩眼無神,挑不了美人。
慕程煩惱了半天,好不容易中午眯著眼睛睡了一小會,忽然聽得外間鬧哄哄的,他猛然驚醒,頭痛欲裂,隱約聽得一男一女的聲音好像在爭執。
“好徒兒,三月之期過了,為師帶你回醫聖谷,你那些師兄師弟都等著見你。你還記得重華嗎?他送了為師三立迴天丹,為師答應他帶你回去與他一聚……”
“老頭胡亂拿我去做人情,重華師兄太笨才會上你當!”梅子嫣氣急敗壞地說:“我是答應你去醫聖谷,但是沒有說是現在。”
慕程扶著發痛的額走到庭院中,只見一灰衣乾瘦老頭扒拉著梅子嫣的袖子氣呼呼地要把她拉走。慕程不禁皺眉,走過去扣住木末的手問:“你是誰?在王府裡吵鬧撒潑所為何來?”
木末看看他的手,也不反抗,只是嘿嘿一笑,對梅子嫣說:
“徒兒,你看上的就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連我木末的手都敢碰的人?”
梅子嫣臉色一變,慕程卻只是淺淺一笑,木末只覺得手上一涼,低頭一看,不僅慕程的手沒有發黑中毒的跡象,反而是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時爬上了一條渾身碧綠小三角青蛇,蛇頭正吐著紅信子,對他腕上的血管虎視眈眈。他顫了顫,忽然怪叫一聲,道:
“徒兒,弄走它!你知道為師最討厭蛇了!”他鬆開梅子嫣的衣袖,慕程伸出食指在青蛇面前晃了晃,青蛇便溫順地沿著他的手指爬上他的手腕隱入袖中。
木末躲到梅子嫣身後,慕程對他謙恭地行了一禮,道:
“晚輩慕程,見過木末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