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鞠的態度原本因大丸的好言相勸而有些軟化,頓時又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想要給對方口無遮攔的大嘴一個教訓,估摸著不是對手,只得按捺下動手的打算。
“你是不是早就買通了勘九郎和我愛羅?”
“怎麼會?你是他們的大姐,對自己要有信心!”
大丸失笑道,
“而且我也拿不出讓他們動心到足以算計你的東西來……”
手鞠白了一眼說著“大實話”的大丸,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
“你可別用你那些歪門邪道將我愛羅和勘九郎給帶壞了……”
歪門邪道?
大丸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要是別人這麼評價,大丸張口就將對方噴得狗血淋頭,鐵骨錚錚、光明磊落的“赤之沙塵”大爺什麼時候玩過歪門邪道?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的時候,下方搖曳的燈火,漸漸開始模糊起來,原本晶瑩剔透的巨大落地窗玻璃,也漸漸蒙上了一層小水滴,在深冬的夜風中結成了小冰晶。
“起霧了啊,真是少見……”
手鞠輕咦一聲,有些意外地感慨。
風之國內陸空氣太乾燥了,極少有水霧蒸騰的時候,一旦能見度降低,肯定是風沙霧霾又起。
像這種冷霧從天而降的現象,偶爾出現在海邊的深秋與春天即將來臨之際,跨年的這段時間,居然在砂隱村中能見到霜霧,真的很難得。
外面朦朧的夜色,隨著玻璃上的細碎冰晶越來越厚,漸漸地,什麼也看不清了。
“今年冬天稍微暖和一點,而且沒下雪,明年估計又是個風災頻繁,旱蝗肆虐的年景。”
風之國的居民就是這樣艱難,如果沒有砂隱村的忍者幫襯,估計又要餓死不少人,流民成災。
輕嘆著的手鞠,沒有等到大丸的附和,奇怪地扭過頭,卻看到身邊剛剛還在感慨鬍子漸長的傢伙,伸手輕輕劃拉著,在水汽瀰漫的玻璃上,畫出了幾個小小的人影。
帶著囂張笑容的臭屁少年,應該是大丸,而旁邊那個明顯畫風不同,三頭身的大腦袋,看著一臉傻樣的女孩,從髮式就能判斷出是手鞠。
“畫的什麼鬼東西,我是那個矮胖的樣子嗎?”
手鞠略有點不滿,
“忍者學校是有繪畫課程的吧,你這種水平是怎麼過關的?”
“誇張畫法,你不覺得這樣很可愛嗎?”
“不懂你的審美……”
手鞠並不怎麼能接受這種奇怪的“素描畫”。
忍界已經有許許多多奇怪題材的了,在雜誌上連載、靠郵遞分發到各方的“版畫故事”也有,只是都很原始,要麼太過低齡向,要麼偏向於志怪傳說、英雄傳紀等,硬漢柔情,刀刀見血的那種,綿軟的“萌系畫風”根本就沒有出現,也沒人會欣賞。
“無所謂,只要看出是誰就夠了!”
大丸咧嘴一笑,沒有絲毫因“創新藝術”不被理解而沮喪。
“你還真是……”
手鞠輕嘆道,
“該怎麼說呢?是個容易讓人忽略氣氛的傢伙……”
“什麼意思?”
“不明白就算了,誇獎你呢!”
手鞠笑了笑,沒有解釋。
大概在面前的笨蛋心中,根本就懶得關注自己身上那種不由自主地散發出來的氣場。
兩人雖然聊了很久,但說的話其實不說,有意義的話題極少,甚至偶爾的沉默,讓兩次對話中相隔的時間極長。
比如先前看夜景,導致兩人之間斷斷續續的話題,有時候甚至根本就沒有接上;還有剛才,大丸似乎興趣盎然地作畫,手鞠只是靜靜地看著。
即便沒有交流,兩人相處的時候,也沒有覺得尷尬,這可是相當特殊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