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雪冬何等聰明,自然知道這話是在詢問自己,便立馬直起身子回道:“大人,你可千萬不要聽信此人的一派胡言,我敲詐他?”
說至此處語氣驀然一頓,轉過頭來對溫子琦說道:“那邊坐的那個,給我十萬兩白銀!”
溫子琦何等聰明,焉能不知道她是在演戲,但聽到如此巨大的數目嘴角還是不由自主抽到了幾許,方才冷冷地回道:“不給!”
果然如他所料,就在他話音還沒有徹底落地,姬雪冬便轉頭衝著秦可卿雙手一攤道:“大人瞧見了嗎,剛才我對溫小哥敲詐勒索,他給嗎?答案很顯然,他非但不給,反而態度還極為惡劣,你回頭想想當初這王掌櫃給我錢時候的態度!”
話說至此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了,因為她很清楚秦可卿想要的結果自己已經給了。
事情果然和她想的一般,秦可卿轉過頭來一臉無奈地看著王林道:“王掌櫃,你若不是瞎子,剛才的事情你應該看的清清楚楚了,很顯然並不是我手下的敲詐勒索你,而是你巧立名目蓄意行賄!”
王林簡直被眼前這一幕給驚的合不攏嘴,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看出來,這個所謂的敲詐場面是故意演給他看的,可俗話說的好,強權之下何來公理,而且他本來有討好之意,所以只能緩緩地將嘴閉上接受這個現實。
亦或是因為秦可卿實在太過聰慧,也有可能是王林的反應太過明顯,只見秦可卿幽幽長嘆一聲道:“這些雖然能稱之為犯罪,但是也不致死,可你下毒謀害朝廷命官這就有點離譜了!”
可能是為了表現自己心中的怒氣,畢竟不管是誰知道別人要對自己下毒,口氣都不會好在哪裡,說到最後竟然能夠明顯感覺到她話中的寒意。
有道是聽話聽音鑼鼓聽聲,秦可卿已經表現的如此明顯了,即使王林是一個不通人情世故和周通一樣,想必也能夠聽得出秦可卿此時怒意滔天。更何況王林察言觀色的本領本就出眾,立馬便明白真正會要他小命的恐怕就這一條。
念及至此立馬撲通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地哀求道:“大人,慧眼如炬一定可以還小民一個清白的,這姓溫的肆意報復所以才滿口胡言亂語,你可千萬不要相信他的一面之詞啊!”
“哦?是嗎?”秦可卿雙眉微微一蹙,佯裝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畢竟若想表現出公正的一面,便不可以一味地逼迫。
跪在地上的王林聽聞秦可卿竟然沒有說下去,心中登時大喜,連忙說道:“此人因為懷恨在心,所以才使出如此歹毒的招式,竟然說我的白馬賭坊裡面有毒,更為可恨的是他竟然誣陷我要毒殺大人,如此狠毒之人,實乃平生未見過。”
說到最後竟然竟然義憤填膺地唾沫星子橫飛,好在他跪在地上,要不然面前的一堆吃食全部都被他這一下子糟蹋了。
“原來他這麼可恨?”秦可卿簡直不敢相信王林竟然這麼會說,若不是自己早就知曉溫子琦的為人在前,恐怕都有可能會被他說的信上幾分。
王林看著秦可卿猶猶豫豫的樣子,心中瞬間來了底氣,張嘴道:“何止呢,大人您可能剛來青州不知道此人的為人,坊間傳言此人可是有著一副蛇蠍心腸的人面獸心!”
“什麼?”秦可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瞪著一雙眼睛錯愕地看著他,好半天在從齒縫裡面擠出一句,“王掌櫃,俗話說的話捉賊捉贓,你這空口白牙的這麼一說,可是毀的人家這輩子,你最好想清楚你在說什麼!”
這話已經說的如此明白了,可王林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嚐到了甜頭,壓根兒就沒有過腦子,直接一擺手道:“大人,我說的可是句句實話,絕不敢有絲毫的杜撰!”
看其言之鑿鑿的樣子,秦可卿下意識將視線移動道溫子琦身上道:“溫先生,這位王掌櫃這麼說你,難道你不解釋一下嗎?”
溫子琦何等聰明,焉能不知道秦可卿這是何意思,便笑著搖了搖頭道:“大人,此人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我塑造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這樣他便可以將我之前所說的全盤否定,必定一個人的品行端正與否往往可以決定他所說的話是否可信!”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瞬間讓王林無地自容,甚至連他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都說的預判的八九不離十。
“大人,你可不能聽他在這裡鼓吹!”王林似乎意識道如果在任由溫子琦這麼說下去,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皆都化為烏有,便連忙截斷道:“盛傳此人口齒伶俐,我之前還不信,覺得一個郎中能厲害到哪裡去,可今日一見,才發現坊間傳聞果然是有根據的!”
說至此處竟然故意停頓了下來,瞪著一雙眼睛灼灼地看著秦可卿,就好似在等待她的詢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