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兩年,楚世貿已經變得不管是在朝堂還是在兩位皇子面前,裝聾作啞。
他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顧家已經被搞的一團遭,他最討厭的顧維鈞也落得個半身不遂的下場,他說實話,已經有些無慾無求了,就想過個清閒的老年生活,悠然自得。
偏偏事與願違,很多事情只能裝傻充愣,想著混過去。
楚世貿在每月的初五、初十、十五、二十,還有二十五和三十,這六天的下午要去給太子講學。
東宮位於皇宮的西南角,偏安於一隅,說實話,楚世貿從心裡如實說的話,還是更喜歡太子的性子,帶著些天真無邪,比三皇子江文躍好相處多了。
但是,他心裡明白,這樣清澈的人兒不應該生在皇宮的,如果沒有他母親,也就是當今皇后給他的扶持,怕是早就被人生吞活剝了。
今天楚世貿在內閣稍微歇了一個晌覺,走著來了東宮。因為內閣和東宮都在皇宮內,倒是不遠。
腋下夾了一本《韓非子》,他今天要給太子講的帝王之道,取自於《韓非子·主道》篇。
日頭極曬,楚世貿穿了一身厚厚的官服,額頭上全是汗,眼睛被曬的睜都睜不開,眯著眼只得用手蓋在額頭上,稍微抵消一些灼燒般的日光。
來到太子書房的時候,江文昭正趴在桌案上迷糊著,還砸吧嘴,一看就是在等楚世貿的時候睡沉了。
楚世貿也沒有直接叫醒江文昭,把外面的衣服脫下來,只留下一身白色的裡衣,把書什麼的都擺好,去旁邊問仕女要了杯茶,端著回來,才敲了敲桌案,把江文昭喚醒。
江文昭睜開眼,看見是楚世貿來了,伸了個大大的哈欠,跟他點了點頭:“閣老來了怎麼不早叫我。”
楚世貿把書翻開,品了口茶,漫不經心的說道:“看著太子太累了,不忍心叫。”
說完忽然又話鋒一轉“那麼我們今天的課程,主要是講《韓非子》中的君王之術,請翻開《主道》篇。”
江文昭不樂意地翻開書,手上極速翻著手頁表達著不滿:“整天翻來覆去就是這些東西。”
楚世貿冷眼看了看他,太子不喜歡讀書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不然也不會換了一個又一個的東宮少傅,每一個乾的久的。
只是江文昭以往對他還算恭敬,如果不想聽課,就自己趴著睡覺,或者在紙上亂畫些什麼望著窗外發呆,如此明晃晃地直接發牢騷還是第一次。
楚世貿一下子合上書,“啪嗒”一聲,似乎是在回應江文昭的無禮,然後品了口茶,也不講學了,就這樣看著他。
江文昭哪能想到一句牢騷能引來楚世貿這麼大的反應,瞧著他還一直盯著自己,漸漸心虛,剛剛是不是有些無禮了。
畢竟楚世貿是少傅,那便對他打也打得,罵也罵得,他應該以禮相待才是。
江文昭沒辦法,只好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楚師傅,我只是覺得每天看這些大道理實在是有些無趣,師傅給我講些例項或者出些題考考我之類的也好啊。”
江文昭生怕楚世貿是生氣了,語氣裡十分恭敬,身板兒都挺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