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哥跟我趕到的時候,只剩下收攏降君,整治部隊的事情了。”
封彥之和黃堯聽完這些,眼淚一下子掉出來,然後又一把抹掉,舔了舔嘴唇,微張著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馬革裹屍,對他們這些常年在戰場上賓士的人來說是最好的下場了,但是還是忍不住的感嘆,可惜,惋惜。
尤其是顧柳英將軍,被人挑斷腳筋,這是如何的奇恥大辱,根本讓人無法想象。
吉元繼續解釋:“這場仗其實顧家軍是抗旨出兵的,所以皇上其實是命你們來撿戰功的,西南早就已經沒什麼仗好打得了,叛軍早都在楚哥的吩咐下歸攏到顧家軍了。”
封彥之和黃堯聽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黃堯:“所以,楚哥想讓顧家軍獨領這份榮譽,才派你來和我們提前匯合的吧。”
封彥之笑了笑:“楚哥還是這麼固執。”
“畢竟這樣對顧家軍和西北軍來說都好。”吉元望著他們倆人,緩緩開口。
西北軍不用摻和進這攤渾水,雖說可能會少領一些獎賞,但這種莫名其妙的獎賞對於自視甚高的西北軍來說是一份恥辱。
他們自己打仗本就戰無不勝,為何要去搶別人的功績,惹得一身騷。
而對於顧家軍來說,以七千對兩萬叛軍的這份事實,就能使顧家軍剩下的將士們一輩子都很榮耀,就算退伍回鄉也能找個好工作。
這件事情,唯一不好的就是楚善誠,皇上想拿禁衛軍統領的位子引誘他乖乖閉嘴。
但他偏偏反著來,會引來怎樣的雷霆盛怒,最後會承擔的也只有楚善誠一人。
可是楚善誠做這項決定的時候,連想都沒想,彷彿就該是這樣做,他便這樣做了。
什麼皇命難違,什麼軍功卓越,禁軍統領,他全然不在乎。
楚善誠身上的紈絝二字,正是這種骨子裡的桀驁不馴。
不讓人討厭,反而讓人心生敬佩。
“嗯,明白了。”黃堯點了點頭,“那看來咱們也不用去西南了,回京城吧,白走了這一趟。”黃堯靦腆的笑了笑,拿手指在身側佩劍的劍柄處摸了摸。
這是黃堯的一個小癖好,會在心裡難過的時候,拿手指去摸身側的佩劍劍柄,像是一種給予自己安全的符號。
這柄劍是有一次,他在戰場上被敵人打下馬,楚善誠正是拿這柄劍挑掉了敵人刺向他心臟的暗箭。後來,楚善誠就把這柄劍送給他了,楚哥說這柄劍是有名字的,叫做玉髓,因為玉髓能給人帶來安全的感覺。這柄劍救了他的命,就應該是他黃堯的保命符。
後來,他心裡有困惑、有疑慮、有難過或者孤獨的時候,總之心裡有不舒服的時候,他就會拿大拇指一直磨劍柄的頭上。
也幸好劍柄本身就是白色,不然都要被他給摸包漿褪色了。
封彥之問道:“那楚哥呢,怎麼沒跟你一起隨軍來?”
吉元撓了撓腦袋:“聽說董小宛出事兒了,他便和翁襄去江南了,給我下了死命令,立刻帶著顧家軍開拔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