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宛回了一個“行”,柳嬤嬤立刻心裡就放心了。
兩個人又說了一些閒話,互相關心日常的場面話“最近累麼?”“身體還撐得住麼?”之類的。
董小宛隨意敷衍了些,因為她知道,柳嬤嬤也不是真為了關心她,不過怕她突然倒下,沒了選花魁的人罷了。
董小宛歡歡喜喜地把柳嬤嬤送出了門,關門的那一刻又變得一臉疲勞。
楚善誠有些心疼她這個樣子,總是害怕給別人添負擔,總是害怕讓別人失望,強撐著歡笑與精神。
把落寞和難過都留給自己慢慢消化。
楚善誠看到她這樣子,就像是看到了在外公顧維鈞和師傅封印面前的自己。
頓生心心相惜之感,沒想到一個女孩子也會活的責任心這麼強。
楚善誠看著她滿臉疲憊,忍不住寬慰道:“其實也不是非要選上花魁,柳嬤嬤那邊如果有什麼****,我還是能替你攔著的。”
其實一開始楚善誠想說的是“覺得累了就不選了,我完全可以養你。”可想了想,覺得這樣的話實在是有些不尊重人。
董小宛是一個自由的女子,她絕對不會接受這樣依靠他人的提議的。
她如果不想選她早就自己放棄了,董小宛是一個積極生活不言棄的女孩子,更何況,選或者不選都是她自己的決斷,自己憑什麼插嘴呢,就因為自己比她更有權有勢一些麼?
那就實在太可笑了。
董小宛聽了這句寬慰的話還是很受用的,臉上的煩躁一掃而淨。
坐下之後,也邀請對面的楚善誠一起坐下,說道:“一起坐一會兒吧。”
楚善誠把下襟一揚,規矩地坐在了董小宛對面。
董小宛剛想提起茶壺來倒水,被楚善誠搶先拿了過去,“這種東西我來就好。”
董小宛便乖乖的收回了手,把自己的茶碗往前推了推。
柳嬤嬤剛要的茶葉,泡了這麼一小會兒,正好是濃豔適宜的時候。
茶水泛著淡淡的青綠色,茶香濃郁,水溫也剛好,在這有些冷的晚上,捂在手裡,還有暖意傳遞出來。
董小宛看著茶水也倒好了,開口問道:“你這段時間一直呆在教坊司麼?”
董小宛問這話的原因是,她在京城和楚善誠相處的這段時間,已經對他的一些背景有所瞭解,也明白他背上的責任是很沉重的。
如果他不在京城待著的話,很容易會出一些么蛾子。
楚善誠拿著茶杯在桌子上轉了轉,提起來抿了一口,沒有抬頭,淡淡地說:“現在我還在江南教坊司的奴籍裡,是要待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