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襄拎起時千的衣服,破口大罵:“你要帶董小宛去那種地方?!”
時千一隻手把冒襄拎著他衣服的手甩開:“哪種地方?董小宛本來就是一個妓女,你在害怕什麼?”
冒襄瞪著他,一點都不服輸:“我不會讓你帶走她的,你太危險了。”
時千無奈地跟他解釋:“董小宛現在傷成這樣,就算是她自己想接客也沒人願意,她十天半個月是動不了的好麼,你冷靜一點!”
冒襄將視線從時千移向董小宛,深情款款地看著她挪不開眼:“我真是無用。”
時千看他這幅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是不是個男人,整天胡思亂想,想這想那的,對不起這個,對不起那個!”
“你好好對待明天的堂審,如果我料想不錯的話.......”時千說到這裡,鼻子裡輕哼了一聲,打量著冒襄:“你這個縣太爺也當不久了,得罪那麼多權貴,自己爭取回京城翰林做個編纂或者去國子監做個祭酒,總之別再淌這趟渾水了。”
時千沒說出的話是,到時候,他還能勉強看顧著冒襄,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
冒襄也沒否認,時千說的是事實,光說明天一個江蘇布政使司,一個皇帝眼前的紅人,就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但他如果想讓時千今晚將董小宛救走,他就必須搭上自己在南京的前途去試探一次。
時千看他沒說話,知道他是聽進去了,用力地攥了攥冒襄的肩膀,算是一種支援的力量。
冒襄思考了許久,終於說了一句:“我都明白了,你放心吧。”
時千把冒襄身上的衣服解下來搭在自己胳膊上,又將董小宛身上冒襄的外衣拿起來重新套在冒襄身上:“回去好好歇歇,明天還有一場硬仗呢,這裡今晚就交給我吧。”
時千將冒襄身上的衣服給他穿好,撣了撣褶皺,直視著他的眼睛:“放心吧,兄弟,我一定照顧好董小宛。”冒襄也任時千在他身上動作,給他穿好衣服也沒有什麼反對的動作。
時千又將自己搭在胳膊上的衣服裹住受傷的董小宛。
冒襄和時千對視了一會兒,兩人都明白,今晚雖然相處了這麼久,但下次見面就不一定是什麼時候,或者兩人是什麼處境了。
冒襄率先低下了頭,什麼也沒說,走出董小宛的牢房,一次都沒有回頭地大步邁回了自己的縣衙。
時千將董小宛系在自己的背上,用自己的袖子在腰上打了一個死結,他也要開始行動了。
他隨身帶著火油和火摺子,沒過一會兒便有一個獄吏搬來了一具和董小宛差不多身形的女屍,應該是冒襄回去安排的。
獄吏走後,時千將牢房灑滿了火油,等自己揹著董小宛逃出去之後,將火摺子從董小宛牢房的頭頂的通風口扔進去,火勢一下子竄天。
冒襄看著火勢燒了一會兒,眼底都是火紅色的樣貌,揹著董小宛從叢林裡迅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