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將近五點,我才收到趙大山的郵件,裡邊是劉雲熙在公安部門的戶口登記情況。
父親:劉安
母親:周曉燕
“竟然登記在劉安名下。”我小聲唸叨了一句:“看來劉安並不知情,一直當成是自己的女兒。”
鈴鈴……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趙大山的來電,於是馬上按下了接聽鍵:“喂,趙哥。”
“我找了一個在他們這些有錢人圈子裡的人問了一下,當年劉安生下劉雲熙的時候,讓其在圈子裡風光一陣,畢竟已經是七十五歲的高齡。”趙大山說:“如果你在他們那個圈子的話,可能早就聽說了,小子,大人的事是大人的事,跟孩子無關,你別打歪主意,不然我絕對親手抓你。”
“趙哥,我是那種人嗎?”我叫屈道。
“那你讓我查這個孩子幹嘛?”趙大山問。
“呃……這……”
“別吞吞吐吐,說。”他催促道。
“趙哥,電話裡說不明白,也不安全,改天見面我告訴你。”我說。
“今晚我在老客運碼頭等你。”他說:“必須把事情講清楚。”
“好吧!”我無奈的回答道,知道趙大山是不放心自己,孩子的事情觸動了其敏感的神經,他太多疑了,自己再怎麼想對付地龍和劉安,也不可能傷害一個孩子啊。
老客運碼頭很荒涼,白天都沒什麼人,更何況晚上,所以車子停下來之後,我一直沒有熄火,有點怕怕的感覺。
還好沒等一會,趙大山的車來了。下車後,兩人來到了江邊,我遞了一根菸給他。
我們兩人默默的抽著煙,煙光一閃一閃,誰也沒有急著開口說話,我感覺趙大山的情緒有點不對,好像很消沉。
“趙哥,怎麼了?”我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他把菸頭扔在地上,用腳底踩了踩說。
“趙哥,有什麼話還不能對我講?講出來也許心裡會好受一點。”我說。
“為什麼明明知道地龍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混蛋,還不讓明著查呢?也不能立案呢?”他突然爆發了,開始不停的抱怨,我知道他的壓力一直很大,調查地龍和衛家,不僅僅要跟敵人做戰,最主要是要應付內部的暗箭,稍有不慎,別說調查了,很可能會丟官罷職,甚至有性命之危。
我試著把自己想像成趙大山,會感覺瞬間壓力劇增,絕對會放棄,而他一直堅持著,如果沒有他的堅持,我可能也早就放棄了,因為當你面對一個白黑交叉成的天網的時候,根本找不到希望。
趙大山一直在吼叫,我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其實他也不需要我說什麼,只是內心被壓到一個極限,需要找一個發洩的視窗罷了。
大約三分鐘之後,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扭頭看了我一眼說:“對不起。”
我很想給他一個擁抱,但兩個大老爺們,在黑漆漆的江邊擁抱,總感覺怪怪的,於是便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趙哥,所有人都不理解你,至少還有我,我一定跟你共進退,把地龍一夥繩之以法。”
“謝謝!我好多了,說事吧。”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睛裡露出感激的目光。
在這一刻,我們兩人徹底成了往年之交,成了真正的朋友。
“真可以了?”我問。
“少廢話,就事。”趙大山眼睛裡的感激之情瞬間消失,裝出兇巴巴的樣子。
我會心的笑了,說:“我花了一百萬買了一個訊息。”
“什麼?一百萬?從誰那裡買的?江城好像沒有這種八面玲瓏,各個方面都混得開的訊息靈通之人。”他說。
“跟一個女人,確切的說是跟一個陪酒女。”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