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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龐羽秘聞:黑之章(其二)

“蠢貨。”失去耐心的利維一下將他放倒,匕首抵在其頸部,“虛張聲勢,徒有其表,還大言不慚自己是面無陡色的殺人狂。”

“本來就是!讓我起來,我要接著殺另外兩個。”

“別白費力氣了,你根本做不到。”利維將龐羽的腦袋往甲板上狠砸幾下,“別以為我們黑手黨都是失心瘋的殺人狂。我們確實不可避免要取人性命,但大部分人都是心存罪惡的。對方不管善惡美醜,觸碰不該觸碰的利益就會被誅殺。可我們從來不認為這是一件值得驕傲或是快樂的事情,甚至殺人前後有人還會進行禱告。而你,而你不一樣,你居然錯以為自己喜歡殺戮這一過程,也錯以為我們和你是同類。”利維白皙的面龐靠近驚愕的龐羽,視線無神中略有冷峻,“你不過是喜歡罪惡消失的那一瞬間,幻想自己披戴不可被道德容忍的無奈正義,將逃避美名其曰深藏功名。就算面對臭名昭著的黑手黨成員,你未知其經歷,難判其身上揹負的罪惡是否足夠你的心中底線,所以你下不了手,因為你會對殺人感到驕傲與自豪。面對無法讓你產生此類滿足感的人,你便是再努力決心也和一個乳臭未乾的懦弱小子無異,只會大言不慚,無能誑語罷了。”

此番語畢,利維鬆開手,嘿喲著站起,“好好審視審視自己吧。不管出發點如何,永遠不要認為殺人是一件高尚的事情。不要妄想用罪惡來覆掩罪惡,事實不會改變,改變的,只是一小部分愚笨之人的看法。自甘惡人又有何不可呢?這個世道,只要惡人才能生存下去。”

龐羽在長久的恍惚驚愕後終於恢復了尋常表情,他揉著臉站起,“對不起,前輩。我都想明白了,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善人,也非以殺人為趣的惡人,只是此世此時的粗俗之人。是時候該清醒無聊的自我安慰了。”

“對嘛,這才像我的可愛後輩嘛。腦子雖笨,但覺悟倒是很快,看來以後不能和你拐彎抹角啊。”利維大力拍著龐羽的肩膀,隨即轉身道,“撒呆多,這兩個叛徒我還要出理下。我先示範一下,另一個你來。”

此時的兩個男人看到同伴被殺,自己又肢斷難逃,早已放棄了生的希望,眼神空洞地望著甲板,連陽光折射的玻璃耀眼都無視焦灼。

利維扯起之前那個墨鏡男人的頭髮,拖至一塊四方體的旗臺處,“自覺點,把嘴張開吧。”

“利維選司,我錯了,快殺了我吧。求您了,來生我給您做牛做馬!”

“唉,我也知道你是被脅迫的,但規矩可不能亂。抱歉啊,邇唯,每年我會到沽水河邊給你敬酒,再帶一碟你最愛的醬肘子。”利維面無表情說著,但語氣溫柔至極,他從懷裡摸出兩張大額紙票,“這些錢給你上路,免得黃泉時捱餓。回頭我再給你燒點,就是不知道沒墳的話,你能不能收到了。”至此,利維忽然語氣冷淡,“趕緊!張嘴!”

這個叫做邇唯的男人墨鏡鏡腿斷裂,半掛鼻前,露出一雙眼袋極深的燻眼。聽到利維如此命令,他也只能顫巍巍地張嘴咬在那旗臺臺沿上。

利維飛起一腳,正跺其後腦勺,一陣清脆聲音之後隨之而來痛苦的喊叫聲。白色臺沿上一顆淡黃的牙齒隨著一股唾液血沫自上滑下,緊接著多道纖細血痕縷縷齊下。“讓你當叛徒,讓你當叛徒,啊?死都不怕,就隨便給人威脅咯?讓你背叛。”利維罵罵咧咧地又補了三腳,但邇唯已經不怎麼大聲喊叫了。

龐羽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門牙,有一種隱隱生疼的錯覺。

“好了,下一步。”利維向龐羽伸手,“地上的刀,給我。”

“哦哦。”龐羽雙手奉上。

利維將邇唯的右袖一下撕開,傷痕密佈一直露出到肩部,“看好了,砍刀直接砍太費力,好好看,好好學,卸胳膊卸腿可是個技術活。”

邇唯咧著滿口血色空洞,緊閉雙眼,把頭偏向左邊,模糊不清道,“能被利維選司操刀也算是幸運了,感謝上帝。”

“那是哦,另外那個小兄弟就慘了哦。”利維拇指一寸寸按壓其肩頭面板,對龐羽說道,“從肩峰開始,往前按大約五個大拇指距離,到一個骨崖處。這裡是肩胛骨的中間位置。”利維繼續將往其後肩背處按壓,忽然尖刀直入,往腋窩劃去,“往斜下按壓三指,從這裡起刀,插入外側角和盂下結節之間的軟組織。”

話未結,胳膊已經與身子全然分離,利維將其扔到一邊,“喲西,這邊的結束了,接著另一邊。”

“等一下前輩,沒看懂啊。”龐羽只覺得利維簡單劃了一刀,更像是在賣弄技藝。

“等不了,時間不等人,要不然卸腿的時候,失血過多差不多也死透了。”利維繼續插刀,彷彿只是在肉塊上簡單劃了一條S,“他們幾個的四肢早就被我扭斷了,經絡可以看得更清楚。”

兩個人的輕聲對話似乎完全沒有受到邇唯尖利叫聲的干擾。

等到利維拎著邇唯的耳朵往沽水河扔去時,邇唯只剩一個軀幹四泊著血液,眼睛也被剜出,早已虛弱到無力。屍沉江河,水面的紅色並不濃郁,氣泡群起,有的是瀕死撥出的肺氣,更多是聞腥而來的大小魚類。

“這是你的好友啊,怎麼忍心下手的?”龐羽看著河面。

“只是曾經的好友而已,當他背叛組織的那一刻,我們便註定兵刃相見。我們這種人,共有一良宵的惺惺相惜,那邊足夠了。”利維的嘴角輕勾,淡然得有些虛假。

“為什麼?你也說殺人是不對的,那你也一定認知組織的邪惡,那為何你還對組織如此賣命?”

“你去試試吧。估計兩隻胳膊卸完,那傢伙就死了。”利維將刀子遞過去,不斷用徹骨的江水搓手。

龐羽隱隱而顫,兇狠著眼神向唯一的倖存者走去,嘴中唸叨,“我是惡人,我是惡人,我是……”

據說,有耳聞者稱江邊遊艇上有人殺豬,但似乎是新手,鼓搗了個把小時,豬還沒死透,擱那兒叫得淒厲。

瀟湘旅館是姆克良為數不多的溫泉旅館之一,深受當地富豪的垂幸,這裡的隔音效果極佳,只是每晚依舊能聽到一些奇妙的運動之聲。

利維和龐羽都換了新衣,仍嫌有絲縷血味兒,於是他們便奢侈至此。解決完三名叛徒,組織資金盡數追回,上頭的犒賞不算多,但足夠富人衣食住行三天體驗卡。

男湯有三個獨立的大池,人不多,中央大池甚至無人。兩人便在一塊平滑假石處相靠。待到舒適之際,龐羽問道,“舒服倒是舒服,但我感覺和老家的大澡堂沒啥太大區別啊。”

利維眨眼一笑,竊語道,“其實我們這邊根本沒有什麼溫泉,只是招攬顧客的幌子,建造人造溫泉池的時候,我還參與監工了。”

“這……這可是欺騙消費者啊。”

“本來的區別就不大,只要服務到位,一切都好說。那些暴發戶享受的是品牌和名氣,根本不會計較這麼多。”

“等等。”龐羽忽然機靈,“你是這個旅館的監工?那意思是,黑手黨是這裡的經營者?”

“哈哈,近朱者赤,跟了我幾天,你也敏銳很多了啊。”利維半張臉沒入池子,又猛坐起,笑道,“倒不完全是,只是我在旅館參了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