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還未及鬢,此事休要再提!”陰沉著臉直接拒絕了蕭以昭。
卻不想蕭以昭也並沒有放棄,他上前一步,神情緊張,著急的開口道:“若若她明年就及鬢了,兒臣可以……”
“住口!來人啊,昭王以下犯上,送回王府面壁三個月,任何人不得探視!”蕭楚弘眼神凌厲像是要射出火花一樣,怒吼的聲音似沉雷般滾動著,傳得很遠很遠。
眾人都不太明白,為何皇上不僅不同意昭王殿下的請求,反而還如此生氣? 方才皇上對郡主的態度極好,也並沒有哪裡不滿意啊,莫非是……因為恭親王?!
大臣們或是悄悄的低下了頭,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或是端起酒杯送到嘴邊,以此來遮掩自己的情緒,或是捂著嘴裝模做樣的咳嗽幾聲,眼睛卻還在四處亂瞟……
柳文熙眼中別有深意,手持酒杯輕輕一笑,發覺坐在自己對面的姬柏寒亦是如此,二人相視一笑,當空碰杯,而後飲下了這杯還是溫熱的酒。
帝王不和!有趣有趣!
這場接風宴終是不歡而散。所有人都懷揣著滿腹的心思回到了各自的府上,今晚註定又是個不眠之夜!
兩國使者回到了東黎皇帝為他們準備的住處——是一座恢宏的行宮,因為足夠的大和氣派,蕭以昭便將他們安排在了一處。
而姬柏寒的房間裡燭火似星光般閃爍,照映在窗子上的身影赫然是兩個偉岸頎長的男子!
“不知柳丞相深夜到訪,有何貴幹啊?”
房間裡的佈置清雅中透著奢華,低調而富有內涵。一如東黎一貫的建築特色,寢殿分為內間和外間。內間休息,外間會客。
進了房門,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火爐,燃燒的木炭伸出鮮紅的火舌,讓寢殿中的溫度溫暖如春,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宮人還在它的頂上蓋了一個鐵置的蓋子。
再往裡走,右邊是一排排的書架,陳設簡單,一目瞭然。而左手邊乃是待客之所,一尺高的地臺上,鋪了一張用動物皮毛製成的地衣,正中間設定了一張矮桌,桌上還放了一個紅泥小火爐。伴隨著“嗚嗚”的聲音,爐上的水壺開始顫動,熱水開始翻滾,如同海水在咆哮一般。
地臺兩頭各放了一張櫃櫥,上面還擺了兩盆茶梅。茶梅枝繁葉茂,綠葉下還藏著一個個羞於見人的小花苞兒,被照顧的不錯,看來很得姬柏寒的喜歡。
兩個面若冠玉,顧盼神飛的男子隔桌跪坐在蒲團上。雖然模樣都生的俊俏非凡,可二人的氣質卻迥乎不同。
坐在右邊的姬柏寒面貌俊美威嚴,一身華貴的玄色錦衣更顯其尊貴雍容之態,黑眸銳利而深邃,臉上卻是帶著淡淡的笑容。卻觀柳文熙,著了一身繡著碧竹的青衣,更顯文質彬彬,眉眼秀麗盡是高山流水,唇若三月桃花,眼眸明亮有神。他舒眉淺笑著,如同春日的陽光般直直化進人的心底。
聽了姬柏寒的話,他化客為主,優雅從容的伸手為他二人倒起了茶:“文熙對五皇子一見如故,故而深夜造訪,希望五皇子勿怪!”
姬柏寒看了他一眼,隨即便輕笑出聲:“呵呵,寒怎會怪罪!歡迎還來不及呢!”
語罷,室內陷入了一片寂靜。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門外的侍從們猜測兩人是否已經不在屋內的時候,姬柏寒才悄然斂起了笑容,清越的聲音流瀉而出:“柳丞相深夜到本宮這裡來,不會就是為討一杯茶水喝吧?”
“自然不是。呵呵,不知五皇子對今夜在宴席上發生的事有何想法?”柳文熙慢慢啜著有些燙嘴的茶水,有神的眸子流轉著精光,似乎還帶著一抹期待。
姬柏寒聞言,漫不經心的說道:“本宮能有什麼想法?不外乎是欣賞著東黎郡主優美的舞姿,順帶還看了一出‘痴男抗父追伊人’的戲碼!”
話都說到這份上,姬柏寒還打著太極!這令柳文熙臉色微變,抿起嘴角,眼底閃過一絲慍色:“呵呵!到了這時,五皇子還遮遮掩掩,看來今晚的談話也沒必要繼續下去了!既然如此,文熙告辭!”
說著柳文熙竟是站起了身子,抱拳一禮便欲離開!姬柏寒趕忙起身挽留:“文熙莫氣!是寒的不對,是寒的不對!”拉住了他,又重新將他引到蒲團上坐下,姬柏寒才面露歉意的說道。
柳文熙的面色依然不好,卻沒再說要離開的話了。
見此,姬柏寒不禁懊悔不已,早知如此,他就不託大了,竟白白的令自己失了先機!
不管是如何的在心中捶胸頓足,他也必須要開口說些什麼,來讓柳文熙息怒,否則今晚……可能一無所獲!
這樣想著,他便沉吟著開口了:“不知文熙你說的是哪件事?若是說東黎皇帝寧可將昭王禁足也不願他娶郡主,那麼寒認為,東黎皇帝和恭親王蕭楚河之間必然有齟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