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朝神啟十三年秋,魚龍鎮下了一場秋雨。
這場秋雨雨勢很大,以至於讓在風波樓中飲酒的少年,不得不停留在這裡。
“索性算了,今日有說書先生來這裡,雨勢再大也可算的上是一場美景了。“端坐在窗戶旁邊看著秋雨的陳三,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
魚龍鎮中僅有的一座酒樓,說書先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到酒樓中帶來一段不一樣的故事,饒是如此,對於從小生活在魚龍鎮的陳三而言,這所謂的不一樣的故事,早已經被陳三聽出了繭來了。
閒來無事的少年,從懷中拿出一本書籍,這本是三年前少年從魚龍鎮的小販手中買的道藏。
起初,從小販手中買來的時候,少年的心中沾沾自喜,後來從說書先生哪裡才知道,這所謂的道藏,不過是在唐王朝中隨處可見的大路貨色。
本想將這大路貨色一棄了之,但想到自己花了十文銀子買下,最終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書籍早已經被翻的頁角髮捲了,上面的字句早已經深刻在少年的腦海中,可惜了,蠢鈍的少年,依舊不得其門而入。
說書先生講述山河諸事時,經常談及的修行初境,對於少年而言,更加是雲中霧裡,連最為基本的感應都做不到,每當想到這個事情的時候,天生驕傲的少年,心中不免有些難過,甚至為此而絕望過。
後來少年才知道,這座山河內,浩然山河十二境中,億萬生靈,絕大多數的正常人都無法感悟到天地靈氣,少年的心中才有了那麼一絲的安慰。
總歸,這個世界不是隻有他一個人不能做到最簡單的感悟不是?
至於那些能夠將最簡單的感悟做到的,那自然是變態了,浩然山河十二境中,億萬生靈,如果不是極其變態者,又怎麼能夠感悟雲中霧裡的天地靈氣?
若是雲中霧裡的天地靈氣是這麼容易感悟的,那少年手中這本流傳在世上的道藏,豈不是人人都有翻天徹地的神通?
再次將手中的道藏翻了個遍,魚龍鎮的秋雨依舊很大,沒有停歇的樣子,少年索性仰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等待秋雨停歇。
哐當!風波樓的門被推開了,魚龍鎮老馬抖索著身上的雨水走了進來。
“春和橋那裡似乎出了什麼怪異的事情了。”魚龍鎮最高長官老馬,一進風波樓中就嚷嚷著。
不知道是因為老馬打擾了少年的休息,還是因為其他什麼,仰躺在椅子上的少年有些不耐煩的瞥了眼老馬。
“魚龍鎮就這麼大,能有什麼怪異的事情啊老馬你能不能不要說些不著邊際的話。”躺在椅子上的少年,有些鄙夷。
春和橋會有怪異的事情發生?若是五日前,少年還會相信,可是現在少年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混賬!糊塗!你竟然不相信春和橋那裡有怪異的事情,我親眼所見,橋下寒光閃閃,疑似有劍沉浮在其中,這還能有假?”老馬坐在少年的對面,有些不滿的說著。
老馬是看著陳三長大的,當時的陳三還只是一個六歲的孩童。
很難想象的到,當初一個六歲的孩童,獨自一人竟然能夠從白羊道走到魚龍鎮。
“魚龍鎮外的白羊道可是山賊縱橫啊!“老馬心中說道。
少年的嘴角帶著噓聲,而後看著老馬道:‘我相信個屁,五日前是誰告訴我,魚龍鎮中的那口老槐井中龍氣噴吐,有龍在井中?“
五日前,老馬在魚龍鎮中呼喝,說自己在老槐井中看到了龍,當時魚龍鎮中很多人都跑到老槐井中去看,喜歡看熱鬧的少年,自然也是去了。
可是,老槐井中那裡有龍?不要說是龍,井中連些小魚小蝦都不曾有。
“咋了?老馬我那天看走了眼,也不行了嘛?“老馬硬氣的說著,看著不屑的少年,撓了撓頭,帶著傻笑道:”人嘛,總有老眼昏花的時候不是,況且老馬我已經很老了。“
當日他確實有些迷糊,老槐井中的龍,他匆匆一瞥並沒有完全的看清。
但是,春和橋下的那柄劍,他卻是看的清楚,寒光閃閃,奪人心魄。
不過少年顯然是沒有了興趣,他仰躺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等待魚龍鎮的這場秋雨停歇。
這場秋雨真的很大,天空灰濛濛的,烏雲蔽日,仰望天際,整個魚龍鎮宛如被放置在了末日之下。
醒目拍桌聲音響起,說書的先生終於來了,風波樓中一陣的呼喝聲,言餘講述的山河之內的江湖事,也講山河之外的小故事,這些對於魚龍鎮中的人們而言,非常的受用。
但是這些,對於從小在魚龍鎮中長大的少年,早已經沒有的興趣,少年在乎的是什麼時候秋雨可以停下來。
好再,當言餘將今日的故事講完的時候,魚龍鎮的秋雨卻是正好停歇了下來。
泥土的芬芳,空氣的清新,好一場秋雨,讓整個魚龍鎮都煥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