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悟聽到這話,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衝李叔點點頭,右手下意識就去摸映月,當指尖傳來鈴鐺微涼的觸感時,他忽然又覺得此舉不妥。
阿月是個心思粗獷的人,若果他只是傳音,她未必能從中聽出自己想表達的意思,也未必會重視。
不行不行——
認真的想了想,昆悟覺得還是見面說為宜,畢竟曾經不管任何事,沒有哪一回,是他見面後解決不了的。
是以,他覺得應該親自去一趟。
他轉頭看了一眼外面,見天色尚早,便起身往外走,可匆匆走了兩步後,又轉身折返回來。
李叔一頭霧水,問他:“怎麼了公子,是落下什麼東西了麼?”
昆悟搖搖頭,似有些難為情,抿了一下唇,輕聲問道:“李叔,你看我這身衣裳可還得體?”
李叔一愣,心說這孩子莫不是把他的意思聽岔了?不會是把他方才那番話理解成鼓勵了他吧?
居然跑回來問他衣裳得不得體,少見公子搞這麼隆重,得虧是他,換那些不知道的,准以為他上門相親呢。
可這會兒他正在興頭上,李叔也不好打擊他,畢竟自家公子是個傲氣的。
他依言上下掃量一遍後,誇讚:“公子世無雙,這世間能挑出幾個如公子這般風姿綽約的男兒,便是布衣加身也遮不住公子的風華。這身好得很,又不是什麼重要的場合,且放輕鬆些。”
“真的?”
昆悟在外穩重自持,一言九鼎,很有世家公子風範,但在李叔面前卻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一樣,內心裡始終藏著對長輩的依賴和信任。
李叔說好,雖有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嫌疑,但他終歸是信任他的。
“李叔說好肯定是好的。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李叔笑眯眯地衝他揮手,揮著揮著,忽然想起什麼來,追過去說:“公子慢著。”
昆悟聞聲駐足,看著李叔目露疑惑。
“沒別的事,就想提醒公子一句,你要是再見著君公子跟著江近月,也別承讓。李叔跟你說,這男女之間最忌諱縮手縮腳了,你得爭明白嗎?”
“爭?”
爭什麼?爭阿月嗎?
“對,你得爭。那君公子有的公子照樣有,還比他更優越,作甚要處處讓著他?他能死皮賴臉,公子就胡攪蠻纏,反正我看那江近月挺吃那套。”
李叔如是教授他怎麼求偶,與對手競爭的方法,昆悟卻聞之色變。
天啦!
胡攪蠻纏?
讓他對著阿月胡攪蠻纏?
這種事情便是倒回到年少時,他也幹不出來,更何況現今。
乾脆殺了他吧!
這麼些年了,除了阿月敢跟他死皮賴臉,胡攪蠻纏外,再不見誰有這個膽色,用這種找死的方式來礙他的眼。
而且,也不是誰都能讓他容忍的。
一想到兔妖花樣作死的模樣,昆悟幾次都想一拳頭捶扁他的臉!
可現在李叔居然告訴他,要他去做那些他看了就想打人的事?這簡直——
無可言狀!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