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天黑時,許嬌杏就讓川叔幫他把蘆葦杆子送到了許長根那處去,川叔本以為許嬌杏要一起,誰曾想,許嬌杏卻掏了錢,讓他個人送去,還叮囑著他莫要說這蘆葦是她叫送的。
川叔搖頭嘆了一口氣,有些搞不明白許嬌杏的意圖,別人做八分,恨不得說成了十分,偏偏她如此幫許長根,連個名兒都不願意透。
“我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送過去,你那大伯,當真夫以為是我送的?”川叔無奈,他跟許長根雖是一個村兒的,可自從他不在村子裡後,他們就沒什麼交集了,如今,莫名的給人家送席子去,他自個兒也覺得有古怪。
“川叔······”許嬌杏懇求的叫了川叔一聲。
川叔搖頭,實在是將她沒有法子了,無奈道:“算了 ,老頭兒我就幫了你這個忙。”
許嬌杏跟川叔道了謝,又將他送出了旱地,這才驚覺得手心裡有些火辣辣的痛。
垂頭,朝自己的手心上看去,許嬌杏就發現自己又起水泡了,有些地方,甚至還脫了皮!
饒是如此,許嬌杏也並不詫異。
原主本就是個偷奸耍滑的人,這一身的細皮嫩肉,割不了多少草,這手準得出問題。
嘆了一聲,許嬌杏直接回了空間裡擦藥。
晚間,阿滿一聽說許嬌杏割了一天的蘆葦,忙掰了許嬌杏的手仔細檢視,待他發現許嬌杏一手都是水泡時,整個人的眼睛就紅了。
“娘,你怎麼不等我回來幫你割。”小傢伙認認真真的問了一句,又小心的給許嬌杏吹著,那模樣,讓許嬌杏哭笑不得。
半響,又聽他狠聲冒氣道:“娘,你要是再這樣揹著我幹活兒,我就不去私塾了,我就在家幫你割蘆葦,直將那些蘆葦割完才成。”
“這是說的什麼傻話。”許嬌杏輕斥了一聲,但心裡仍舊是甜滋滋的。
有個兒子,可真好······
因著有阿滿‘監工’,許嬌杏每日都控制著量在割,再配上了診所裡最好的藥膏,許嬌杏那兩隻手,也算是勉強無傷。
但就那麼點蘆葦蕩,也直割到了私塾夫子的生辰,也沒有割完。
這日一早,許嬌杏給阿滿換上了新做的單衣,又給他梳了兩個可愛的丸子頭,這才帶著塞了兩個菜餅子給他,讓他邊走邊吃。
阿滿的手在那兩個‘丸子’上摸來摸去,半響,忍不住就嘟囔了一句:“娘,這頭型,怎麼就跟村裡姑娘一樣?”
“有嗎,沒有吧!”許嬌杏有些心虛,阿滿不說,她還不覺得,如今她怎麼看,怎麼都覺著自己是生了個女兒。
“有嗎,沒有吧!”許嬌杏有些心虛,阿滿不說,她還不覺得,如今她怎麼看,怎麼都覺著自己是生了個女兒。
“娘?”阿滿見許嬌杏還盯著自己看,頓時,只覺身上一涼,當下就想把頭上的兩個丸子給拆下來。
“這,這不是沒帶花嗎,哪兒像是女孩子了?”許嬌杏乾咳著笑了一聲,饒是嘴上這麼說的,可她終究是怕兒子在私塾裡被人笑話的。
於是,立馬又將阿滿的頭髮全拆了,重新梳了一個小髻在頭稍。
阿滿摸了摸腦袋,暗自點了點頭,顯然是很滿意這麼髮型。許嬌杏有些尷尬,又催著他趕緊走,直到到了私塾門口,方才將硯臺和狼毫遞給了他,悄聲叮囑道:“誰也不給看,只能給夫子。”
“謝謝娘。”阿滿點頭,又墊著腳在許嬌杏臉上‘吧唧’一口,這才小跑著進了私塾。
早間,夫子本還如常的上課,午飯後,就有不少學生開始送禮了。
夫子雖沒有言明要做壽,可學生們都準備了賀禮。
眼看著眾人拿出的禮物都不便宜,顧春來將自己的字畫緩緩地收了起來。
家裡要不到錢,他就打上了字畫的主意,本想拿著自己手頭上的錢買點字畫去賣,誰知道,到頭來,連著他手上的錢也虧了出去。
如今倒是好,只能將買來的字畫送給夫子,也不知道這幾文錢一張的字畫,會不會招夫子的嫌棄。
想著,顧春來心裡還是有些後悔,要是早知道這字畫買來是要往夫子面前送的,他就買貴一點的,也不至於如此拿不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