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歌的怒火蓋過了憂慮,渾身靈息暴躁。
親眼看到被岑家殘害的女修,她積攢已久的恨怒直衝天靈蓋,恨不得把岑家的魂召回來反覆鞭打。
“多行不義,活該被滅族!”
“是啊,不知是哪位大義的前輩,把岑家老少殺了個乾淨,我們跑出來的人幾乎都活不過今天,但好歹不必在骯髒之地死得悽慘!哎,就是可惜岑甘霖被送去回春谷治傷,保住了一條賤命。”
“什麼?!他沒死?”
鍾靈歌雙眼冒光,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瘮人的微笑。
“好事啊,齊道友。”
齊鈺看到她狠中帶恨的微笑,心頭一跳:“鍾道友何出此言呢?”
鍾靈歌笑容加深,看上去是真的心情大好。
“我跟岑甘霖有舊怨,親手報仇才痛快呢。只要他還活著,我定會找到他抽筋剝皮鞭打魂魄,日復一日受盡折磨,只要我不想讓他死,他就求死不能。”
齊鈺不受控制地打了個一個寒噤,看上去嬌憨可愛的小道友,怎麼說起狠話比她們散修還嚇人。
可是聽到這番話,心裡可真痛快啊。
“那我就借一借九飛的光,託鍾道友將我的仇一併報了,可好?”
“當然!”
鍾靈歌隻字不提齊鈺的臉色已灰白,瞳仁也變得如死人般暗淡無光,她只盡量笑著,保證會把岑甘霖找出來。
“回春谷的醫修不會管外面的私仇,他們只管收靈石療傷,病癒的人出了谷,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們都不會插手。我辦完私事就去找九飛的下落,再一路北上尋岑甘霖報仇!”
“嗯真好”
齊鈺氣若游絲,說完最後一句話,撐了很久的一口氣跟著散了。
鍾靈歌的雙手緊緊攥成拳,指節泛白,沒能忍心多看那張含笑的臉。她取出一條薄被,捲住齊鈺的屍身裝入儲物袋,平復好心緒走向門外。
無名小店的東家早就整理好儲物袋,見她一個人出來也沒多問,直接報了個價:“三萬六千下品靈石,我額外送道友一瓶滌塵丹,道友意下如何?”
“成交。”鍾靈歌自己估的價格也在三萬五千上下,這報價放在哪裡都算公道。
離開無名小店,鍾靈歌無心在城池閒逛,出了城門直奔郊外,找了一處清淨地方將齊鈺的屍身燒燬,骨灰埋在小山腳下。
道修不信身後事,魂飛魄散就是終點,往往是死在哪裡就燒燬在哪裡,少有入葬。但鍾靈歌深信若是胡九飛在,肯定也會這樣做。
黃昏時分。
鍾靈歌收到四師兄傳訊,重新趕往羽化城外,心境逐漸歸於平靜。
生死,離別,情仇,是每一個修士必須面對的劫。要麼修無情道,要麼學會與之相處。
城外依然人煙稀少,秦歸猷獨自站在城牆根下,一隻腳蹬在後方,面無表情地看天。
“四師兄!久等!”鍾靈歌小跑過去,頗為歉疚。“事發突然,耽誤你在古劍冢悟劍了。”
“劍冢不會跑,鍾雅雲會。”秦歸猷祭出飛劍跳上去。“速殺速歸。”
鍾靈歌嘴角牽起,不愧是同門師兄,默契十足。她可沒打算用靈石去換訊息,不管多重要的資訊,她都不會任鍾雅雲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