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蘇抬起頭,眼含秋波地看著侯赤勝怔怔出神。
“發生了什麼我就不問你了,回來就好。”侯赤勝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對李蘇緩緩開口道。
“嗯……”李蘇貝齒輕咬下唇,感激地看向了侯赤勝,緊接著她將目光轉回了江遊的身上,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這個說來話長……”江遊有些尷尬,卻不知道作何解釋。
“我來說吧……”侯赤勝接過話頭,“‘齊天’找到了。”說這幾個字的時候侯赤勝的語氣十分沉重。
“什麼!”李蘇直接驚得站起身來,喉嚨裡發出了一道沙啞的驚呼聲,但很快她就由於用力過猛,面色痛苦地坐了下來。
李蘇順著侯赤勝的手指看了過去,只見在庫房中央有著一臺赤金色的機甲,李蘇顫顫巍巍的快步朝著齊天走了過去。
是了,這就是齊天沒錯。
李蘇由於激動顫抖著身子,兜兜轉轉,她為了這臺機甲付出了太多,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也是因為齊天,此時齊天猛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感覺到的不是放鬆,而是心交力瘁。
李蘇轉過頭去,看向了江遊,只見江遊正十分尷尬地摸著鼻子,沒敢正眼看她,她瞬間明白了過來。
這不就是江遊當時駕駛著的機甲換了個顏色又套了一層鎧甲嗎,當時張明還帶她去看過這臺機甲,但她卻因為齊天的限定水泥塗裝而與正確答案失之交臂。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好在江遊帶著齊天完璧歸趙,也算是了卻了她的一樁心願。
“嗚嗚嗚……”李蘇跪下了身子,跪在了齊天的面前,開始捂臉痛哭起來,結束了,這五年折磨著她的痛苦與執念終於結束了。
李蘇這次哭得十分豁然,像是把這五年的委屈全部噴湧了出去,江遊和侯赤勝也沒再幹預,人是需要發洩的,把負面情緒都發洩出去就好了。
這時,江遊突然感覺有人走到了他的身邊,轉頭看去發現正是血滴子。
血滴子呆呆地看著在齊天身前痛哭的李蘇,右手緩緩摸上了自己的左胸。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很快,他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情緒。
過了許久,李蘇的聲音終於停歇了下來,再看時,李蘇已經伏在地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侯赤勝向江遊使了個眼色,向著李蘇努了努嘴。
江遊瞬間明白了侯赤勝的意思,走上前去,把李蘇從地上抱了起來,李蘇沒有掙扎,就這樣癱軟在了江遊的懷裡。
江遊走到了庫房角落的板材房前,此時于軍與所有工作人員都已經起床收拾完畢了,只是聽到了庫房之中的動靜,所以沒有人膽敢主動過去。
當他們看到江遊懷中的李蘇時,紛紛臉色大變,對於李蘇這個西航集團前任cEo,他們並不陌生,於是慌忙為李蘇騰出了床位,並七手八腳地為李蘇鋪床。
在眾人一陣忙活後,江遊把李蘇放在了床上,當李蘇的身軀落在鬆軟的褥子上時,她的神色放鬆了下來,晶瑩的淚珠逐漸乾涸,在李蘇絕美的臉蛋上留下了一道道淚痕,在江遊轉身的剎那,李蘇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小江啊,你和李總認識?”待江游回來後,侯赤勝狐疑地看著江遊問道。
“有過一面之緣。”緊接著江遊就把自己如何遇到李蘇,最後又如何與李蘇在時空裂縫中失散一事告訴了侯赤勝。
侯赤勝聽著聽著,雙拳緊緊握了起來,原本就明顯的青筋變得更為凸起,宛如虯龍般爬上了侯赤勝的手臂。
“沒想到李總這一年竟過得如此艱辛,而我卻在那件事後留在龍宮城貪圖享樂,我真不是人啊。”侯赤勝十分羞愧地捂著臉,語氣也開始變得哽咽。
“侯爺爺,別這樣說自己,人各有其職,我相信你們對西航集團的忠心都是一樣的。”江遊連忙起身安慰道。
“小江,你是個好孩子,能把齊天交到你手裡我也就放心了,我這一輩子都獻給了機甲,終身未娶,在研究機甲的時候,倒沒什麼感覺,但這五年來一回歸生活,我才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獨感。”侯赤勝沙啞著嗓音緩緩地說道。
“侯爺爺,你這是什麼話,你現在不是還有我,還有西航集團的大家嗎,怎麼能算孤苦無依呢。”江遊十分誠懇地說道。
“好好好,小江啊,你也叫了我這麼久爺爺了,我也沒有其他後輩了,以後你就當我的幹孫子吧。”侯赤勝抬起了那張佈滿溝壑的臉,看著江遊說道。
“我……”江遊聽到這話後,大腦出現了一片空白,侯赤勝說他孤苦無依,江遊又何嘗不是呢,金工頭死後,他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侯赤勝猛然說要當他爺爺,令他有了一股不真實的感覺。
“唉,罷了罷了……”看到江遊這副模樣,侯赤勝還以為江遊不願意呢,轉念一想也是,江遊還有父母親人,猛然當他爺爺確實不太合適,於是忙想就此作罷。
“爺爺,我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親人了,我現在就是一個孤兒,您不會嫌棄我是一個窮小子嗎?”江遊的鼻頭也有些發酸,乾澀著喉嚨問道。
“你剛才叫我什麼?”侯赤勝鬆垮的臉皮顫抖了幾下。
“爺爺!”江遊再次叫道。
“哎!我的乖孫兒。”侯赤勝笑了,笑得十分開心,上一次這麼開心的時候還是齊天被製造出來的那天。
他有親人了,齊天是,江遊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