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非走出院子,只見前方一道煙塵向這邊滾滾而來,估計人數不下幾百人,不由吃了一驚,問道:“出了什麼事?”
塗把總剛剛衝出院子,見狀皺眉道:“這還用說麼,是清幫的人殺過來了!”
有人叫道:“大人,我們趕快離開才是,他們這麼衝過來,可是不好抵擋!”
海大人騎在馬上,喝道:“我們憑什麼離開,我們要是逃走,他們一樣會追過來,本官就在這裡候著!”他回頭問道:“把嚴家兄弟帶上來,問問這事是不是他們指使的?”
塗把總暗罵一聲,曾劉兩個混蛋,顯然早已知道會出現這樣的局面,所以不肯前來,幸虧先前他將自己的人都帶了過來,此時院外計程車兵約摸有三百多人,塗把總一邊指揮士兵列隊,一邊退到路邊,準備現不妙就隨時跑路。ㄟ.
那道煙塵過了官紹塘,向這邊包圍而來,吳非估算了一下人數,竟有上千人之多,正驚異間,身後有人叫道:“不好了,碼頭那邊的人也來了!”塗把總回頭一瞧,不由暗暗叫苦,只見後方也是一道煙塵滾滾而來,人數比眼前這邊竟還要多。
走得近了,已能看清先過來的那隊人馬,都是穿的雜亂衣服,他們手中拎著棒子、扁擔和菜刀等武器,一臉兇相。
吳非看見奎爺居然夾雜在人群中,這傢伙剛才被自己從高臺上踢下去,居然沒摔傷,看來他功夫著實不錯。
那些人一路走來,一路還吼著,只是距離遠還聽得並不真切,吳非叫過晏暢和昊子,跟在海大人身後,他心中拿了主意,等下若是動手,不管如何,自己要護得海大人的安全。
片刻後,前後的兩隊人馬都已經逼近,吳非聽到他們嘴裡出的低沉嘶吼聲。
海大人瞥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嚴家兄弟,冷冷道:“他們中也有錦衣衛的人麼?”
嚴小壽雖然被幾個士兵看著,卻已經鬆綁,他抱拳道:“這個還不知,但我錦衣衛的身份並不公開,嚴某這裡斗膽,願意前去和那些人談談!”
晏暢忽然插嘴道:“那些本來就是你清幫的人,放你去談,你不正好跑掉?”
嚴小壽搖頭道:“怎會,我二哥還在這裡,我不會置二哥於不顧。”
晏暢哼插道:“這可難說,你這種人,六親不認,還會認二哥?”嚴小壽臉上恨意一閃,乾脆不去理會晏暢,徑自站到邊上去了。
那些人走到距離士兵列隊二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人群中有人高喊道:“把倭賊交出來!”他這麼一喊,群情激奮,有人開始向士兵們壓迫過來。
海大人等聽到吼聲都是一怔,這些人怎麼知道他們抓了倭賊,這訊息也傳得太快了吧?他猛地高喝道:“站住,本官海睿,你們有什麼話跟我說!”
人群中有人聽到這人乃是海青天,停下腳步叫道:“青天大人啊,倭賊殺了我的親人,我們要報仇!”
海大人叫道:“倭賊作惡多端、罪該萬死,本官一定會秉公辦理,請大家不要激動!”他連連高喊,但是後面人潮洶湧,海大人的呼聲很快被淹沒。
吳非自然知道這些被煽動的人都是來自清幫,其幕後之人要海大人交出倭賊是假,營救嚴家兄弟才是真。
人群不住騷動,不少人拿著棍棒朝士兵們撲擊,有數個士兵被推翻在地,人群踐踏過去,估計就算不被打死,也被踩死了,眼見士兵們抵擋不住,塗把總急忙指揮眾人退回院中,然後將大門緊閉。
那些士兵透過牆縫,見到院子外面圍了裡三層外三層,遠處還有人在源源不斷趕來,臉上滿是驚懼之色。
“你現在有什麼辦法?”
海大人扭頭問道,關鍵時刻,他又想起吳非的作用來。
吳非雙手一攤,道:“外面這麼多人,我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跟幾百上千人打。”
聽到他這麼說,嚴家兄弟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他們不知道的是,吳非雖然不能和這麼多人打,但要逃走卻沒問題。
塗把總對海大人道:“不如把那幾個倭賊交給他們,不然動亂無法平息!”
海大人怒道:“這些都是罪證,怎能隨便放出去,下面那些人都是受人指使,難道你不知,就算我放了倭賊,他們也不會走!”
塗把總急道:“那,那怎麼辦,他們若是一聲令下衝進來,我們就算全力反擊,也抵擋不住!”
海大人正色道:“就算抵擋不住,也不能放!”
塗把總終於忍耐不住,高聲道:“海大人,之前我幾次三番好意提醒,你都不理不睬,現在出事了,我的人都死了幾個,你還這麼固執,難道想害死大家不成!”
海大人怒道:“這就是你們治下的嵩江府,號稱富甲天下的嵩江府?平時不管不顧,出了事就一味妥協,我們幾個今日若是死在這裡,那也值得,因為朝廷一定會一查到底,把鬧事的主謀抓起來!”
塗把總氣得臉色白,終於頂嘴道:“你圖你的清史留名,可是沒理由拿別人陪你作白白犧牲!”他一揮手,幾個士兵把三個倭賊推了出來。
海大人厲聲喝道:“爾敢!”
塗把總嚇得退了一步,見到那些士兵頂著大門就要支援不住,隨即怒道:“我有什麼不敢,這裡交給本將來處理!”
海大人大怒,道:“本官面前,你區區一個把總有什麼資格說這話,來人,將塗把總拿下!”他身後兩個衙役身子衝出,朝塗把總撲去。
吳非認出這兩個衙役就是昨晚在海大人屋中向他出手的四個護衛之一,這兩人身手不凡,想必擒拿塗把總沒有問題,但吳非始料不及,塗把總一聲喝,他身後湧出十幾個親兵,一下將海大人的衙役圍住,居然反而將他們綁了。
塗把總揮手道:“請海大人在屋中休息片刻,這裡太亂,你們一定要保護好海大人,不要讓他受到傷害!”他命人把海大人推進屋中,自己則爬上牆頭,朝下面叫道:“大家不要激動,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
下面的人叫道:“快把倭賊交出來,什麼話都好說,不然我們推倒圍牆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