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兒想了想說道:“六十年之約,不過是當時的一個怨念,也許前輩早已經自己化解,晚輩山是多此一舉。”
“你還佛主轉世,既然我已經自己化解,那你還來幹嗎?”
那北山女巫語帶譏諷。
澤兒被嗆得一愣,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鳳婭琪本來沒有作聲,這時見狀忙插口道:“前輩,晚輩可以斗膽說話嗎?”
北山女巫道:“你說,說得不對,我可不管什麼轉世小佛主,來我的北山,只能自生自滅!”
鳳婭琪從澤兒手拿過那塊赭紅的玉牌,面色從容地道:“晚輩知道,其實您等的並不是明家弟子,而是明家家主明筱楓,您等了他六十年,是不是?”
白色人影身子微微一顫,道:“為什麼?”
鳳婭琪道:“我們進來的三道石門,每一個問題,都是您在拷問當年那個負心郎,希望他悔悟!”
北山女巫聲音一變,道:“哦?”
鳳婭琪道:“其實您心裡,一直還放不下他,對不對?”
對面沉默,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鳳婭琪接著道:“當年您留下這塊咒玉,是希望他有一天幡然悔悟,山來找您賠罪!”
迷霧慢慢消散,一個容顏清麗的年女子漸漸露出身形。
這北山女巫一襲白袍,身形婀娜,但滿頭銀絲讓人怵目,白髮之下一張鵝蛋臉,容顏清麗脫俗,她雙眼微閉,瑤鼻櫻唇,頭的銀絲被一根紅色緞帶繫住,盤成百合髻,髻插著一支黑玉簪,此時粉頸低垂,帶著一股濃濃的哀怨之情。
澤兒和鳳婭琪看得目瞪口呆,眼前之人如此美貌,當年的明筱楓居然不為所動,要說她的相貌和女巫完全沾不邊,只是頭那支黑玉簪讓人覺得有些寒意。
北山女巫眼神掃過兩人,幽幽地道:“那他為何不來?”
鳳婭琪手肘頂了頂澤兒,澤兒頓時醒悟過來,道:“明家家祖明筱楓,在多年前和魔道大戰去世,我想,他老人家在臨終時一定囑咐後人,不可忘了這咒約。”
這話一出口,猶如一個晴天霹靂。
北山女巫身子發抖,道:“楓哥他,他死了?”
澤兒點頭道:“不錯,他老人家已經去世四十多年了!”
北山女巫身子顫抖著,道:“我說怎麼,我在這裡六十年,他竟一次也不來看我!”
澤兒心暗道:“你傷了他的愛人,還能指望他原諒?”
北山女巫眼含淚,臉表情豐富,有痛苦,有哀怨,更有一種悲涼,良久,她才開口道:“四十年前,他的修為能到多少,還敢去和魔道的人戰鬥?”
澤兒道:“那次是因為橘谷禁制的異動,產生了巨大縫隙,魔道軍隊突然從雪國入侵,當時長老會來不及調動防禦,周邊幾國的修煉者全部頂去,明筱楓前輩也在此列。”雖然他這麼說,但明筱楓若是未死,會不會來找北山女巫,他卻也沒有把握。
北山女巫長嘆一聲伸出手掌,掌託著一枚硃紅色的丹藥,道:“你們說得不錯,我其實已經原諒了他,只要他再來這裡求情,我可以允許他們在一起,並且給那女人解藥,可是他沒有,他連再見我一面的機會都不給!”
那硃紅色的丹藥在北山女巫掌心滾動,慢慢化作一縷青煙。
澤兒和鳳婭琪對望一眼,愕然道:“這,這咒玉之約其實並不存在,您早已放下了?”他這時已經感到,北山女巫並不是禁地的魔神,而是一個有靈魂的修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