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似乎解除了,可燕敏學和那黑袍男子都黑都無用武之地了。
“哎喲……啊……救我……”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是連家的小姐,正是連二夫人的同族,連薔薔。
好在蛇已經被控制住,幾個粗壯的婆子和家丁一併出現,一時間寬慰的寬慰,料理的料理。
高陽郡主卻是沒去看旁的一眼,她反應極快,幾乎是第一時間轉頭看向了簪子飛出來的方向,目中所及只是一眾滿臉劫後餘生的貴女。
她從那個方向為中心,向四周掃視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正當她準備放棄的時候,卻見一女子也正好笑吟吟的望向她。
說笑吟吟,其實並不準確,只是她的那雙眼睛過於明亮,即便似喜非喜似笑非笑,也透著光,如同含著清晨的露水,波光瀲灩。
她的眉毛不是彎彎的柳葉眉,也不是細細的罥煙眉,不是任何一種她在其他女子臉上常見的精緻眉形。
對了,劍眉星目,大抵說的就是這個模樣了吧?
燕築林也在看她,此時的高陽郡主還是那個備受矚目,顧盼生風的高陽郡主,她明豔張揚的一面還未收斂,她眼如星辰,眉如墨畫,既不清冷和平,也不沉默內斂。
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呢?燕築林不由有些好奇。
高陽郡主看人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先看臉,再看腳。
看腳是為了看鞋。
藏在長裙或者長袍之下的鞋,往往最易被忽視,卻又是最易出賣主人真實狀態的所在。
發現高陽郡主的目光往下走,她也跟著下沉,直至腳上,她才若有所悟。
兩人竟都穿著的是靴子,雖然掩在了長及腳背的裙襬之下,但靴子和繡鞋、錦鞋都是不同的,很容易看出區別。
這一共同點似乎莫名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燕築林笑了笑,這一笑便猶如冰雪消融,高陽郡主亦不由莞爾,原來這個女子真的笑起來是這般模樣。
兩人目光之間的碰撞,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可有時候過命的交情不在積年累月中積攢,而是在頃刻間轟然而至的。
有的人看第一眼,彼此知道是逢知己,還是不投機。
騷亂過後,宴客廳很快傳來訊息,可以開宴了,花園裡蛇這一趟子事也就此揭過,驚魂未定的夫人小姐妹,彼此挽著手,又說笑著去宴會了。
燕築林與高陽郡主對視一眼,並未有其他交流,也各自前往宴客廳去了。
臨走前,燕築林看了一眼被連薔薔等人糾纏住的燕敏學,並沒有上去解圍的意思,不過眼角卻瞥到了正要過去的陳安冉。
宴會遇蛇,不過是他人為燕敏學做了嫁衣,從前憑著這件事,燕敏學嶄露頭角,如今失去了這個機會,又惹上了連薔薔,不知她會能否平步青雲呢?
以燕敏學長袖善舞的本事,又有陳安冉相處,這點麻煩應該難不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