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
一夥人下意識地離秋大管事遠了一些,神情之間,鄙夷到了極點。
就是楚天簫神色“適當”地微冷,道:“秋大管事倒是好手段……良心對你,大概不值什麼錢了吧?”
“老夫勞苦功高,卻要受你這個敗家子的氣!你們楚家不仁在先,不要怪我不義在後!”秋大管事眼見眾人鄙夷,面色一陣羞惱,但還是硬氣地一哼。
“勞苦功高?呵呵……”楚天簫冷笑,“來吧流凌,別給這廝留面子了!”
此話一出,秋大管事莫名地感到一陣不安,就見楚天簫一個眼神,始終在一旁侍立的慕流凌便點點頭,走上前來。
她的手上,竟有一疊賬本!
“這是……”秋大管事眉目一凝,額頭見汗。
“這是上個月的些許賬目。”慕流凌微微一笑,“流凌閒來無事算的,卻是發現了一點小驚喜……”
“七月初,紫衣侯府進購西陵城琉璃彩十五件,西域屏風裝束兩件,古玩三件……總價七十五萬五千靈幣。”
“這筆賬是秋大管事您負責的,流凌就想問了,為什麼我來算,這個數字……卻足足縮了一半不止呢?”
“西陵城琉璃彩是贗品,古玩中有一件損壞破舊,只能用一成交易價折算,還有種種……可為什麼,這樣一堆東西,卻算出了七十五萬餘靈幣的支出?還是說……”慕流凌淡淡一笑,“那些錢,都被秋大管事你吞了?”
“類似如此的賬目,流凌這裡還有很多呢,”說著,慕流凌就隨手翻開一本,“呀,這個更離奇,少主?”
楚天簫點點頭,淡淡說道:“唸吧,讓紫衣侯府的人都聽聽,秋大管事是怎麼地‘勞苦功高’,咱們是怎麼逼得他不得不‘另投明主’了?哦,也是嘛,太窮了……”
此話一出,場間好些人都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是啊,秋大管事這廝口口聲聲說楚家虧待於他,說楚天簫昨日所為對不起他,那麼現在這又算什麼呢?
人不過阻了你一次財路,你卻早從紫衣侯府裡貪墨了這麼多,那麼到底什麼才是背叛的籌碼,難道還不清楚麼?
當了女,表子,就別再立牌坊了,沒度量沒眼光的反賊,就別裝什麼無奈反叛的忠良了!
一時間,就連荒地行會的一些人,看向秋大管事的目光也帶了一絲鄙視……
“夠了!”秋大管事終於聽不下去了,他本想借機再度打擊紫衣侯府的聲望從而拉走更多人,可沒想到楚天簫翻手間一本賬簿,就把他那些小心思小陰謀盡破之,就連身後的那些煉器師,此刻也有些動搖,只是迫於種種壓力才沒有離開他身邊,但眼神閃爍,低頭不語,顯然短期內秦家是別想放心用了。
秋大管事額頭已是冷汗密佈,強撐著,咬牙哼道,“這……這只是你們的一面之詞而已!咱們……走著瞧!”
“是啊,走著瞧呢,按周律,貪墨,可是重罪,而貪墨若過百萬……”楚天簫悠悠說道,“流凌啊,那有幾種刑罰來著?”
“回少主,最輕的也是廢除修為,處以劓刑,如果往重了說……”
“住嘴!”秋大管事猛地一吼,兩人便露出一副嘲諷的表情望著他。
“秋兄放心……你為我等提供了重要的證據,我們不會坐視不管的……”梁秋趕忙出聲安慰,然而沒等秋大管事心頭大石落下,範氏悠悠的聲音響起。
“說這種話之前,先想想自己是不是自身難保吧……”
梁秋面色一變,頓了頓,才訕笑道:“呵呵……楚夫人這話什麼意思?”
範氏盯著他,目光無喜無悲,說道:“也許……你們可以逼得我家簫兒吐出荒地,可以逼得他參加不了秋夜宴……那些大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也做不了什麼主……但是!”
說到這裡,範氏周身氣勢再變,雙目清冷如刀:“如果我家簫兒因為這事不順心不開心了,蹙眉頭愛嘆氣了,那麼……你們兩個的下場,我卻絕對可以做主!”
此話一出,秋大管事和梁秋一同心尖一顫,他們下意識地就想反唇相譏,可話到嘴邊,卻被對面氣勢所懾,根本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們……我們走!”秋大管事用盡力氣,方才和梁秋一起轉身,離開了紫衣侯府,而那些跟著的人以及幾十個煉器師,也對範氏行了一禮,紛紛離去,每人臉上的神色都複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