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楚天簫等三人一邊在篝火之前烤著吃食,一邊商討接下來的行動。
“首先,這一次,我們不和大皇子爭功。”
淡淡的話語落下,血巖和封蘿兒都吃了一驚——隱匿蹤影趕了一路,他們也已在路上聽楚天簫大致說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對如今局勢也有所瞭解,可越是如此,此刻聞言,他們就越是驚奇……
“少主,按你的計劃,此來蠻地是為潑天大功,如果不與大皇子爭功,那接下來的計劃豈非無以為繼?”
血巖率先提出疑問,封蘿兒也道:“是啊是啊,少主,你可不能有仇不報,那可太憋屈了!”
聞言,楚天簫淡淡笑道:“莫急……聽我說完。”
說著,他站起身來,在烤肉上撒了一點調料,抬頭望天,悠悠道:“血巖,你覺得憑參與滅蠻,就能得到陛下御賜的,前所未有的大秋試榜首麼?”
聞言,血巖沉默片刻,搖頭道:“如果是幾年前,少主滅蠻,固是潑天大功,但如今……蠻族已然式微,除非少主全攬其功,否則……只怕依舊難堵悠悠眾口……但照少主所言,大皇子不可能會讓少主總攬全功,因而……此事很難。”
“嗯!弄不好,還有可能會被說是撿了個漏……”封蘿兒也點頭道。
“不錯……”楚天簫淡笑一聲,重新坐下,說道,“所以嘍,滅蠻,滿足不了我的胃口,還困難重重……我自然不可能將心神全部放在那裡……這是其一。”
“其二……你們尚且如此吃驚,陸仙輝更絕不會想到,我脫困之後居然不去各地募兵,不去與他爭功,這樣一來,他的所有佈置便將落到空處,而我們,則多了不少轉圜的餘地,此為出其不意……”
楚天簫說到此句,兩大狗腿都點了點頭,但很快,封蘿兒又露出氣憤的表情:“可是少主,那個大皇子對你居心叵測,還想拉攏血巖大哥,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仇,我們就不報了麼?”
“呵……怎麼可能不報!”楚天簫悠悠道,“只不過,我要換一種方式。單刀直入,明搶功勞什麼的,實在是有些無趣……”
說到此處,楚天簫眼眸微斂,透出精光。
“我有一個更好的主意。”
聞言,封蘿兒眼睛一亮,完全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少主,你又有什麼鬼……啊不,好主意?”
聞聲,楚天簫也不介意,徑直淡笑道:“血巖,蘿兒,你們說……當某人數年如一日,辛辛苦苦將一件大差事辦好,卻發現所有人都將關注的目光投到了別處……在某件更大的功勞面前,某人所做的一切完全淪為陪襯,光芒被掩蓋,風頭被搶光,對比之下顯得弱了不止一籌……”
頓了頓,楚天簫笑意漸漸轉為戲謔:“如果這些事真的發生了,那麼,那個心高氣傲的‘某人’會作何感想呢?”
“這,算不算狠狠報了仇?”
這話落下,血巖和封蘿兒頓悟其意!
“嘻嘻,要是真有那麼一天,那個‘某人’一定會氣死的!少主,你真的太會玩了啦!嘻嘻……”
“少主神勇。”血巖說道,“只不過少主,如果對滅蠻之事全無動作,只怕對方會汙少主之名……這卻不得不防。”
“嗯,這一點我也想到了。所以,我們還需要一場……秀。”
楚天簫攤開一張地形圖,在上頭指指點點了一陣,然後,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只聽得血巖和封蘿兒驚呼不已,紛紛為楚天簫那天馬行空般的思維喟嘆——當然,這期間他們也不是隻在喟嘆,而是細細聆聽,不時提出自己的意見……
“少主,照您的計劃,必要募兵……您,是想在蠻荒流域行此舉?”
“不錯……蠻荒流域雖然可說是神州浩土最為混亂的地方之一,但其中不乏精銳勇士,尤其是那位處蠻荒流域深處的‘黑沼之地’!那裡的兵源,甚至可說甲於天下!”楚天簫眼神堅定,緩緩道,“如無意外,那裡,以及蠻荒流域各處的流兵,將會是我這支史無前例的‘軍隊’的……最主要的兵源!”
聞言,血巖沉默片刻,說道:“少主的想法屬下理解,但是一來,蠻荒流域之人勇雖勇,可多半是流蠻野勇,需經年累月的調。教,方可成軍,而我們,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二來,‘黑沼之地’的‘黑沼精銳’全部掌握在黑沼老人的手中,而那黑沼老人修為精深,性情乖戾,仗著那裡的恐怖地形,根本無人敢惹……即便是當年的大將軍贏戮仙,也是費盡周折,更耗費了極大的代價,才要到了三百黑沼精銳!這才組建成了大周第一強軍戮仙軍的前身……而按少主的意思,顯然要的不止三百之數,如此,則勢必更加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