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就聽了空大師喃喃唸誦一句，看著水夢涵嘆道：“世間情愛皆枷鎖……女施主，你太執著了。”

這聲落下，水夢涵方才轉身，雙手合十還了一禮，面上卻無任何動容：“了空大師。”

卻不是持敬佛之禮，而是晚輩之禮。

“阿彌陀佛……”了空還要再說，水夢涵卻已緩緩搖頭道：“多謝大師良言，但大師既已遁入空門，又怎能懂得捨不得放不下的執念……本宮，今生已認定簫郎，大師不必再勸。”

“……”聞言，了空眸中露出複雜的情緒，似讚賞似惋惜，還隱含一絲長輩慈愛……沉默片刻，他說道：“阿彌陀佛，既然如此，女施主接下來有何打算？”

聞聲，水夢涵臉上亦露出迷惘的神色，片刻後，又漸漸轉為堅定……

她櫻唇輕啟，卻彷彿擲地有聲般，一字一句地說出了足以震撼世間的誓言……

“本宮，會去玄門，退婚！”

聞聲，即便是修佛多年的了空，也覺心下一驚，眉頭微聳。然後，他緩緩搖頭：“女施主，此舉太過不智。”

“……本宮知道此舉太過冒險，但本宮……不能再退一步！”水夢涵姣好的面頰彷彿蒙霜，冷冷說道：“玄門之主步步緊逼，已是指名道姓要本宮下嫁給那玄門少主……本宮，已是忍無可忍！”

“就因為他當年對師父求不得，便想在下一代上，補全這段遺憾，以期道心圓滿？哼，想得倒美！他是以為自己執掌玄門，就可以主宰一切？”

“別人屈服是別人的事，本宮，偏不讓他如願！”

似乎是多年的委屈決堤，又似是眼前的了空實在是她為數不多可以倚仗信賴的長輩……水夢涵臉上露出慍色，如同倒筒子般將諸多“不敬”的話語都說了出來。

“本宮，本就絕不會嫁給素未蒙面之人，更何況，本宮此生非簫郎不嫁，又豈能任由玄門之主插手姻緣！”

“況且……聽聞那個‘玄門少主’身邊奼紫嫣紅，別的不說，就只說本宮那傻表妹……哼，他都已經有雨淅表妹了，居然還要來招惹本宮，真是貪得無厭！”

“他想借玄門勢力，迎娶本宮，卻有無想過雨淅表妹會作何感想？由此可見，此人根本就是一個登徒子，他想要本宮，恐怕只是為了滿足……哼，男人那些令人作嘔的念頭！”

“本宮，豈能嫁給這樣的傢伙！不，與那‘玄門少主’的婚約，根本就是本宮之恥！”

聽水夢涵一直在‘倒苦水’，了空卻不發一詞，只是靜靜聽著，彷彿一個慈愛的長輩在聽自家侄女發牢騷……

等到水夢涵情緒稍稍穩定了些，了空方才看著她，說道：“阿彌陀佛……女施主，老衲只問你一句。”

“你真的，瞭解那位玄門少主麼？”

水夢涵聞言蹙起眉頭，撇過頭去：“本宮豈會去了解那個登徒子的事……”

“那女施主所聞，從何而來？”

“……小雅告訴本宮的。”

“……原來如此。”這話頗有些不清不楚，了空卻露出恍然之色，看他這副模樣，水夢涵慍色越濃：“了空大師，小雅與玄門弟子蘇羽飛相熟，她探知的訊息不會有錯的，三年前，玄門少主回到玄門，然後，然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