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門外站著的程諾手卻猛然攥成了一個拳頭,他眼裡的震驚從未消下去過。
霍棲月藉著門的縫隙瞥了他一眼,之後繼續望著林藝可。
林藝可還在繼續說著“她將我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密室裡,強迫我聽著她那些發瘋似的言論。她還逼我聽著那些以前在我聽來十分悅耳的琴聲。”
“我在她各種瘋癲的語言和那無時無刻都像是在折磨我的琴聲中也逐漸變得焦慮陰鬱......後來,她徹底瘋了。”
“她將我綁起來,用刀惡意劃傷我的臉,用磚頭狠狠的砸著我的手指。我甚至能感受到手骨斷裂的聲音。我痛哭著向她求饒,祈求她的憐憫。”
“可是那是的她就是一個瘋子。”
對於一個鋼琴家而言,她們的手,無疑是最為珍貴的地方。
更何況是對於從小就熱愛的林藝可而言,手就是她的生命。所以她才會不管不顧的求饒。
“...在我最後要絕望斷氣的那一刻,我的家人終於找到了我。那個女人也在那一刻害怕的逃離,卻在逃出去沒多久,便出車禍死了。”
她在說這話時,眼裡的沉蕩著濃郁的陰暗和憎恨。
“即使我活下來了,但是不久後我就被查出了患有抑鬱症和焦慮症。而我的手,也無法再達到以前的狀態。我看著被完全包裹起來的雙手,一天天的沉寂下去,病情也愈發嚴重。”
“我的家人擔心我,便帶著我前往了渡皇廟祈福。那裡的高僧告訴我,我可以在維納斯之夜上找到答案。”
霍棲月在聽到‘渡皇廟’時,眼裡閃過一絲訝異。
渡皇廟的高僧,為何會這樣指點林藝可?
林藝可眼裡閃過一絲嘲諷“在那之前,維納斯之夜是我最渴望的舞臺。可是那時候的我只是一個喪失彈琴能力的廢物罷了。”
“但是還是拗不過家人的勸說,於是我在那裡,發現了你。”
林藝可目光明亮的看著霍棲月,“我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當我聽著你的琴聲時,我甚至可以忘卻那段過去。”
她苦笑一聲,眼眶泛著微紅的酸澀“往後的治療時間裡,我一直在藉助你的那段琴聲麻痺自己。”
“每當我聽著你的琴聲,亦或者嘗試著學習你的彈奏方式時,原本醫生斷定以後不可再彈高技巧的手,居然神奇般的復甦了。”
於是,長久的麻痺,時當初的驚豔逐漸演變為一種寄託,一種治療手段。
霍棲月沉默的聽完林藝可這段陰暗痛苦的過去。
林藝可苦笑一聲,“當初那個充滿靈性的鋼琴精靈已經被一場猜疑和妒忌所殺死。”
“砰!”
琴房的門陡然被開啟。
程諾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
當林藝可看到他時,剎那間便站了起來。
她的語氣尖銳而又激烈“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麼,立馬轉頭看著霍棲月。
霍棲月抬頭,直視她的眼睛“......是我叫他來的。”
林藝可瞪著程諾,眼中帶著連她都分不清的神色。
內心壓抑許久的焦慮再次湧上心頭。
她緊咬著唇瓣,身體不可控制的的顫抖著。
霍棲月牽過她的一隻手,將她放在了自己的手心裡。
“這雙手很好看。”
林藝可睫毛一顫,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精靈沒死,它只是暫時沉睡了。”
留下這樣一句話,霍棲月深深的看了一眼程諾後便走出了琴房。
走出琴房後,她回頭看了一眼。
程諾不知何時上前抱住了林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