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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從黃金之海生還的瘋子

那倫的臉色變得越慘白難堪輕輕撳下放音鍵順勢在我對面坐下來。

蘇坎衝出門外隨即開始大聲地狂笑高歌如同一個剛剛被釋放的瘋子一般。

“他的壓力太大了最近兩年因為得到西方財團的鼎力支援他大有希望能迅登上政治生涯的頂峰。可是一看到家父的情況這種希望立刻如夢幻泡影般破滅只要是正常人都會忍不住瘋的。陳叔叔這一次只有您能救他——”那倫低語著雙手捧起一隻酒杯恭恭敬敬地遞向我。

“金錢、土地或者只要我們能付出的報酬甚至是我的性命只要您一句話。”她的神情無比莊重帶著殉道者固有的近乎殘酷的平靜。

我搖搖頭:“什麼都不需要假如我有能力揭開謎底必定會不遺餘力去做。”

做為黑道上風頭最勁的女賞金獵人唐美是不是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末日臨近?我希望她與白離能夠團結在一起為粉碎詛咒的力量而奮鬥。可惜各種雜事紛至沓來我竟然連重回白離臨時別墅的時間都騰不出來。

那隻三洋採訪機的使用年限雖久質量卻絲毫不減蛇王的聲音清晰地響起來:“今晚我必須記下自己的噩夢假如‘普羅米修斯之火’的詛咒真正存在就讓它全部落在我身上吧不要傷害帳篷裡那三個年輕人。那個夢很奇怪因為我從來不知道地球上的哪一個地方會存在如此多的巨蛇。我進入的彷彿是一個高不見頂、深不見底的空間身子下面全部是翻滾糾纏的長蛇。當長蛇遊動翻滾時我逐漸向下面滑落從數不清的滑膩身體縫隙裡一直墜落……”

背景音裡有風雪呼嘯聲不停地響著可見當晚的天氣情況並不好。

那倫的十指交叉緊握目光緊盯在照片上勾著頭沉默不語。

土王是個絕對意義上的鐵膽勇士與印度新王的明爭暗鬥持續了十幾年數次面臨山窮水盡的窘境卻都憑著過人的膽識度過險關。像他這樣的人或許才是“不死勇士盛宴”的主人最需要的目標。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渾渾噩噩中醒來感覺到已經腳踏實地馬上睜開眼睛滿眼都是鋪天蓋地的金光不不是黃金我的眼睛裡看到的到處都是黃金。天啊那簡直是一個黃金的海洋我向前直線奔跑了五分鐘之久仍然沒有看到它的邊際到處堆滿了金錠、金塊、黃金樹葉、黃金貝殼……我一直在想假如這一大片黃金都是我的完全能夠拿來組建一支世界上最強悍的僱傭軍大隊給他們配備最先進的武器把新王zf一掃而空。”

土王的聲音裡充滿了悵惘因為那畢竟只是一個沒來由的好夢要想成真談何容易?

中國古代有“黃粱一夢”的寓言故事各國文化裡也有相似的情節土王博學多識自然會分得清什麼是夢、什麼是現實。

“我望向頭頂大約在十幾米高的地方有一層黑壓壓的雲霧籠罩著偶爾在雲縫深處露出長蛇的軀體來。可以想像自己曾經接觸過的蛇類就在雲層上面只是不知它們憑藉的是什麼力量竟然能長久地盤旋在空中而不會突然跌落在這一大片黃金上。無意之中我低頭望向腳下驀的現……咳咳、咳咳咳咳……”

一陣突如其來的劇咳令他無法繼續說下去也給了那倫再次開口的空當:“陳叔叔你有沒有猜到他下面要說什麼?”

她重重地籲出一口悶氣一字一句地咬著牙接下去:“他看到自己的身體變得與那些莫名的軀體一樣恐怖。從前每次聽到這裡我都會大笑問他‘為什麼之前能夠在黃金之地邁開雙腿自由奔跑’。他總是無言以對只能苦笑著以‘不過是夢’來解釋。”

小客廳裡的氣氛頓時變得無比壓抑表面來看土王的敘述不過是一個噩夢但所有的情節都跟現實緊密相連已經無法確切地區分夢與現實間的界定了。

土王的聲音再次響起來:“我看到自己的身體也變成了剛剛那些巨蛇的樣子突然間驚恐得無法呼吸渾身嚇出了遍體的冷汗然後便醒了過來。難道這就是‘普羅米修斯之火’引的詛咒?抑或只是雪山反應帶來的無聊怪夢?無論如何我要把這段經歷記錄下來做為最後驗證的論據。‘人蟲鳥獸皆化為蛇’這種地球末日的詭異現象只在古書上出現過難道地球的末日不久即將到來?”

錄音在這裡結束了那倫額上早就冷汗涔涔一滴一滴落在面前的茶几上。

我替她收攏照片把一張土王的臉部特寫放在最頂上一起推到她面前去。

採訪機的播放鍵自動彈起出“啪嗒”一聲響驚得她“呀”的一聲坐正了身子手捂心口臉色大變。

我沉默了一會兒暫時轉變了話題:“那倫土王有沒有說過怎麼樣才能破除詛咒?你們興師動眾到北非來是不是也為了傳說中的‘詛咒之石’?”

各種事件的焦點全部指向那塊沒人見過的神秘石頭也就間接證明夏洛蒂即將成為江湖黑白兩道關注的最閃亮目標。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她若是知道這一點就該意識到自己的危險處境。

那倫木然地點頭澀聲回答:“據說地球上最靈驗、最令人恐懼的詛咒只有兩種所羅門王之咒和法老王之咒。神話傳說中所羅門王將地球上的妖魔鬼怪一網打盡之後張帆駛向大海把無數裝著妖怪靈魂的銅瓶拋進大海深處的地心瀑布然後自己也在人間徹底消失。至於後者施咒、解咒都要借重於‘詛咒之石’。在很多埃及壁畫中可以看到當臣民們跪拜於法老王座前時他的左手裡永遠握著一塊菱形的石頭那才是一切靈力的來源。現在幾乎每一派勢力都知道夏洛蒂夫人收藏著那塊石頭所有人都處於躍躍欲試的狀態。陳叔叔我帶來的人馬並沒有必勝的把握只能求助於您。”

她的心已經亂了伸掌覆在土王臉上眼神中充滿了無言的悲傷。

“我明天就去見夏洛蒂如果能順利地找到‘詛咒之石’大家一定能平安無事。”我下了決心不管是不是為了土王和那倫自己都必須去會見夏洛蒂一探“詛咒之石”的下落。

那倫勉強擠出欣慰的笑容:“謝謝您陳叔叔。鐵侯回來說您對白小謝心裡裝著的秘密很感興趣等我們對他的審訊有了結果一定會整理一份錄影資料送過去。其實對於龍堂那邊危月燕的死因我也同樣感到迷惑。”

她承認自己是錄影帶的拍攝者但也一直都在暗示任何資料的共享都是有代價的不會白白奉獻出來。

這就是二十一世紀的江湖人無時無刻不把利害關係分得清清楚楚從前老一輩們常說的“面子、情分、交情、威望”都被丟到垃圾堆裡去了。有錢、有內幕就有面子就會被多方勢力追捧;反之迎頭而來的都是冷漠的白眼只會讓人心寒。

五年來那倫被江湖風雲改變的不僅僅是外表其思想也已經被黑道世界渲染得無從捉摸。

我等不到蘇坎再次出現正準備起身告辭口袋裡的電話猝然響起來。

那倫的臉色又是一變剛剛出現的微笑瞬間隱去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約約的不信任。

我取出電話向她亮了亮螢幕:“是米茲警官的電話與你們的事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