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如此信任微臣,臣銘感五內!”孫正回道,他全身上下頗有些狼狽不堪。
宇文曜目光沉沉地打量了他良久,忽地笑道。
“欽天監算過日子,兩天後便是難得的吉日,父皇病重無力操勞政事,欲將皇位禪讓於本王。你且回家養傷,兩日後,再來皇城參加我的登基大典,你也算從龍有功!”
“微臣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孫正連忙伏地臣服。
宇文曜善於攻心,且自視甚高,自認為是蕭文君的死徹底將孫正擊垮,而從他方才的表現上來看,已然是徹底臣服自己。
“行了,你先退下吧!”
待孫正走後,德公公快步進來,低聲稟告道。
“殿下,欽安殿的那位鬆口了,唯一的條件是:想見皇后最後一面。”
直到現在,橫在宇文曜面前的障礙幾乎都已清除,皇帝在得知安公公和皇嫡子去世後,失去了所有的堅持,順著他的意思已將退位詔書擬好,就差蓋上玉璽了。
“有意思,將孫正喊回來,朕要帶他看一場大戲!”宇文曜有心想要再敲打孫正一番,最好能一擊壓垮他的脊樑,讓他成為自己最忠實的鷹犬。
“奴才領命!”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欽安殿。
孫正入殿時見到的就是心如死灰的帝后二人,他們互相扶持著,如普通百姓夫妻一般,承受著喪子之痛,如今連自身亦是朝不保夕。
看著天底下曾經最風光的兩人如此狼狽,所有的宮人莫名心生悲涼。
孫正進來時,皇帝連眼皮都未抬,他明著是來看望皇后,實則是想將一張地圖交於皇后,有機會的話,想讓她逃出皇城,保住性命。
此地圖是皇帝的最後底牌,記載著皇城之中的密道,只有皇帝才擁有此圖,為的是一旦有破城之險,也能從中逃離,以圖東山再起。
宇文曜卻是頗不耐煩兩人的生死相托,粗魯地打斷道:“孫指揮使,將你今日的豐功偉績講給父皇母后聽,務必說得好聽些,我想他們也很願意知道宮外的訊息。”
他將“好聽”兩個字咬得極重!
孫正會意,立刻將抄家之事說得繪聲繪色,拉足了皇帝的仇恨。就連一向無話的皇后,露出了極其厭惡的表情。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孫正的臉上霎時浮現出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朕真是看錯了你!你明明有第二條路可走,為何非得與他同流合汙,對蕭文君落井下石!”皇帝氣急敗壞,指著宇文曜,對孫正喝道。
“王爺對臣甚是慷慨大方!不似陛下!”
“但郡主都已經死了,你竟還對昔日同袍下如此狠手,你還是人嗎?”皇帝抬手,欲再甩出一巴掌,卻被孫正牢牢鉗住。
皇帝使出渾身的力氣,孫正的手像鐵鉗一般死死的鉗住他,怎麼也掙脫不開,讓他更加惱怒、憤恨,雙眸幾欲噴火。
“陛下還認不清現在的形勢嗎?”孫正大聲喝道,不給皇帝留半點情面。
宇文曜滿臉陰沉地看著雙方的較量,心中滋生出扭曲、瘋狂的快意,還真是一出好戲啊!
孫正見狀,終於尋得機會,按照蕭文君事先安排的,低聲道:“郡主並未身亡!她已混入京都,卻進不了皇城。”
皇帝不愧是皇帝,孫正短短的一句話,便在他腦海裡掀起了一陣頭腦風暴,孫正不是一直不同意臣服宇文曜嗎?他不是一向對蕭文君讚賞有加?難道是在詐自己?
但他瞬間想通了孫正的良苦用心,只有出賣自己的良心,才能騙過宇文曜,將這訊息傳到自己耳邊。
啪!
皇帝想通一切後,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孫正臉上,指著孫正的鼻子破口大罵,兩人很快便扭打在一起,在宇文曜的示意下也不阻攔,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笑得前仰後翻,稱讚孫正是一條好狗!
就連皇后拉架,也勸不住。
就在扭打之際,皇帝順手將那張地圖,塞入了孫正的懷裡。
如此狼狽不顧形象,還真是自己從小仰望、高高在上的父皇嗎?宇文曜心中的怨毒、恨意在這一瞬間肆意生長、傾瀉,腦中各種思緒翻飛,直到雙方竭力分開。
他雙手負在身後,一臉不怒自威的樣子:“父皇可有想通,將傳國玉璽傳授於兒臣,這樣才能算得上名正言順嘛!”
“明日朕自會交付於你!不過這孫正兩面三刀,今日更是當眾羞辱朕,朕要殺了他!”皇帝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哪有半點天子風範?
“那可不行!這指揮使孫正,不正是父皇選的嘛!哈哈!”宇文曜絲毫不顧及皇帝的顏面,大笑而去。即使是要殺孫正,也不在此刻,況且孫正是真的好用,所做之事,深得宇文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