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扭捏捏的,第二個孩子的頭開始出來了。
可這時候,呂欣瑤似乎再也沒有一絲力氣了,眼睛似睜似閉,意識越來越弱,已經感覺不到什麼叫痛苦了。
“娘子!娘子!你醒醒啊!千萬別睡啊!”
何來大聲的呼喊似乎也無濟於事。
情急之下,他突然掏出匕首橫在自己的脖頸前,大聲喝道:“娘子,你要是有個意外,我發誓,我絕不獨活!這輩子,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這句話似乎起到了效果,呂欣瑤微微的睜開了眼睛,許是她聽到了丈夫的呼喊,眼中全是淚水。
“挺過去,我們便是幸福的一家。挺不過去,我便帶著孩子一起在黃泉路上等你!你如何選擇?”
呂欣瑤聽罷,微微的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已經喊啞的嗓子裡發出了聲音,為了丈夫,為了孩子,為了家,一隻腳已經踏入鬼門關的她做出了最後的努力。
第二聲啼哭終於響起來了!
當張琴把孩子拿出來的一瞬間,肚子癟了下去,一股鮮血湧了出來,當把胎盤和臍帶拿出來的時候,又是一股鮮血湧了出來,接著,張琴壓她的肚子,第三股鮮血又湧了出來。
何來哪裡知曉其中的含義,見到妻子流這麼多的血,嚇得驚慌失措,緊張的整個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娘子!娘子!”方羽來不及看孩子一眼,跪在床邊,不停的呼喚著已經徹底虛脫的妻子。
張琴皺著眉,道:“能否出去一下?這裡是宋朝,不是我們現代,你在這裡實在不方便,又幫不上忙……”
他有些竭斯底裡的大吼著:“她是我娘子,現在這個時候,是她最需要我的時候!誰敢說我弄死誰!”
張琴苦笑著搖了搖頭,由他去吧,或許這個時候,是兒媳最需要精神安慰的時刻。於是告訴他,老大是男孩,老二是女孩。
他將襁褓中的嬰兒排列好,看看這個,喜歡;瞅瞅那個,歡喜。他就像欣賞兩件精美的藝術品一樣,愛不釋手,百看不厭。
待呂欣瑤醒轉後,何來便迫不及待的告訴她自己的想法。
男孩是老大,取名何樂。
老二是女孩,取名何馨。
當看到兩個小傢伙,呂欣瑤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看到她哭泣,何來頓時手足無措:“娘子,對不起,是我哪裡做錯了麼?”
呂欣瑤搖搖頭,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要哭。分娩的艱辛和痛苦,得子的喜悅、丈夫無微不至的關懷混雜在一起,讓她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
無論歷史的腳步怎麼向前邁進,亦無論生育科學怎麼完備發達,皆不能改變或減輕女人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的陣痛,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被趕走的接生婆聽說順利生產後,好心好意端著一碗有異味的藥過來了。何來多嘴問了一句是何藥物,接生婆答曰:“童子小便以酒和半盞溫服,此乃產後恢復良方。”
真是瞎搞!
聞著這股濃重的味道,張琴直接將碗扔出了窗外。
特麼的,這麼重口味的習俗在現代估計會被噁心死的,甚至有可能會有女性因此不生孩子了。
接生婆一愣,雖然有些鬱悶,可哪裡敢表露半句不滿。出於好心,又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藥過來,說是能治產後血暈,防止心悶氣絕。
“這又是何物?”
“回稟郡王,是墨。”
“無稽之談!”
何來聞言大怒,一腳將她端著的墨水踹翻,難道是要產後喝下整個墨水不可?接生婆有氣又怨,可又不敢表露半句,張琴揮揮手,道:“你還是走吧,再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出來,郡王非打死你不可。這裡有我照顧。”